“姑娘回來了。”
和兒在門口等著,見沈棠回來,迎了上去。
和兒是沈棠的婢女,沈棠回府那年,謝氏買回來的。
“你怎麼在門口站著?”沈棠走過去,扶著門框。
和兒扶住她:“媽媽見姑娘這麼久還沒回來,叫奴婢在門口等著姑娘。”
和兒比沈棠還小三歲,才來時不頂事兒,照顧沈棠的任務都落在季媽媽身上。即便如今和兒長大了,能獨當一麵了,也習慣聽季媽媽的吩咐做事情。
“怎麼了姐兒?”季媽媽正在院子裡晾衣裳,見沈棠情形不對,忙迎了上來。
“二姑娘,二姑娘!”
春景追了上來。
沈棠回頭,小臉皺了起來:“春景,是母親還有什麼吩咐嗎?”
今日她太丟人了,母親不知怎的放過她了,難道是父親回來他們又反悔了,要叫她去訓斥?
“二姑娘。”春景行禮,笑著道:“襄王府明日辦答謝宴,給咱們家下帖子了,夫人讓您今日早些睡,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好去襄王府赴宴。”
“哦,知道了。”沈棠心下一鬆,當即應下。
這會兒隻要不是挨訓,赴什麼宴她都答應。
看著春景出去了,她喪氣的在當院的小竹凳上坐了下來。
季媽媽道:“世子回來,各家送禮的請客的不少,襄王府既然是答謝,明日這場麵恐怕是小不了。”
“不管他。”沈棠對這些沒興趣,卷起褲腿:“媽媽給我看看膝蓋,痛死了。”
“哎喲!”
季媽媽看見她膝蓋處的烏青,心疼壞了,忙蹲下身查看,再一看她鞋子和褲腿的泥濘,更是一驚:“姑娘這是怎麼弄的?”
沈棠撅著嘴,將事情多來龍去脈說了。
她模樣生的嬌,垂頭喪氣的更顯可愛,叫人心疼。
“是媽媽不好。”季媽媽自責不已:“怪媽媽之前沒有教過你,那江邊蘆葦蕩裡,隻要是不長蘆葦的地方,就是潮水常常淹沒的地方,是不能走的。”
沈棠扁扁嘴:“我以後知道了。”
“這也沒有冰,和兒去打桶井水吧,給姑娘敷一敷。”季媽媽吩咐和兒。
和兒應了一聲,很快將水打來了。
季媽媽仔細給沈棠敷腿。
沈棠朝方才還氣惱自己今日丟人呢,轉眼就像個沒事的人了:“和兒,你去房裡把我雕的那兩個不倒翁拿來,我看看還要不要補色了。”
這兩個不倒翁是她給沈枝的兩個女兒做的小玩意兒。
和兒取了兩個不倒翁來:“姑娘看看要補什麼顏色,奴婢給您取來。”
沈棠拿著不倒翁來回擺弄,季媽媽給她敷膝蓋,和兒在一旁打下手,院子裡一片靜好。
半晌,季媽媽想起來,抬頭看沈棠:“姐兒,奴婢仔細想了想,明日奴婢跟你去襄王府吧。”
“去襄王府做什麼?”沈棠停住動作,眼前浮起趙予生人勿進的模樣來,煩惱的蹙起眉。
原本她想著,定親都六年了,趙予這次回來,暫時又不走,怎麼也會合計一下他們二人的婚事吧?
可今日一看,趙予就是個油鹽不進的,這婚事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成啊?
季媽媽好笑道:“姑娘怎麼又犯迷糊了,方才春景不是說了明日襄王府辦答謝宴嗎?姑娘不都答應了明日赴宴?”
“啊,我隻聽要赴宴,不曾留意說哪個府上的宴。”沈棠烏眸睜大了:“這麼說,我明日去還是要見趙予?”
季媽媽點頭:“十有八九。”
沈棠一下蔫巴了:“怎麼也不讓人歇口氣啊。”
季媽媽歎了口氣,憐愛的摟過她在懷中輕拍。
*
春日,襄王府的園子裡色彩斑斕,小鳥啾啾,暖風裡夾雜著淡淡的花草香氣,正是宴請的好時節。
襄王妃含笑坐在人群中,時而點頭,時而輕語,一派端莊大方的王妃風範,卻又不失平易近人。
一眾大家夫人圍在襄王妃身邊,或坐或站,眾星拱月一般。
謝氏牽著沈棠,走進了園子。
“沈夫人來了。”襄王妃起身笑臉相迎:“棠姐兒,到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