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裡呀?”
沈棠跟著何淩淩上了馬車。
何淩淩道:“找你小叔子嘛,當然是回襄王府去了。”
沈棠遲疑:“我也沒接帖子,貿然登門不太好吧?”
何淩淩笑起來:“你是跟我去的,我不就帖子?”
“也是哦。”沈棠聞言開始心安理得起來。
“不過,你去了還要拜見王妃,也是夠麻煩的。”何淩淩盤算道:“等會兒我叫人將馬車直接趕進去,咱們做了生意我再送你回家。”
沈棠聽她這樣安排,自然再歡喜不過了,她很不適應襄王妃的熱情,也不願意見襄王妃,如此甚好。
馬車徑直駛進襄王府,停在了一個院落前。
“來,下來,咱們進去。”
何淩淩牽著沈棠,下了馬車。
“這是誰的院落?”
沈棠好奇。
“趙齊的。”何淩淩回她。
沈棠點點頭,她知道趙齊,是趙予嫡出的弟弟,今年十歲。
何淩淩進院子便喊趙齊,卻沒有人應。
過了片刻,一個婢女跑過來道:“何姑娘,我們少爺去家學了。”
“去家學了?今日他倒是轉了性子。”何淩淩拉著沈棠:“我們走。”
到了家學門口,就聽裡頭傳出一陣讀書聲。
“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何淩淩鬆開沈棠,囑咐了一句,便進屋子去了。
沈棠沒來過襄王府幾回,且每回來了都在前頭,從來沒有進過襄王府的深宅。她好奇的打量四周的情景。
襄王府地廣,家學門前也有個小園子,景致看起來很不錯,流水環繞,假山……假山那邊有人。
沈棠定睛一看,頓時赫了一大跳,居然是她母親和襄王妃,母親怎麼會在這裡?
她想起來母親說要出門一趟,竟然是來襄王府的嗎?
謝氏正含笑與襄王妃說著什麼,兩人看著頗為融洽,正從假山那邊緩步慢行朝著她而來!
她心慌極了,母親本就不許她做這些小玩意兒,她不僅做了,還跑到襄王府來賣,這要是被母親逮到了要如何解釋?
走投無路之間,她瞧見身後半開的家學大門,轉頭溜了進去。
誰知才進門便迎麵撞上個人。
身姿清雋挺拔,烏濃的眉目清冷如月,正是趙予。
“你……”趙予皺眉,正要詢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棠嚇得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捂住了他的唇,推他躲到了門後,小小聲的:“彆說話!”
趙予一個不察,真被她推的靠在牆上,她香軟的身子緊貼著他。他在此之前從未被女子近過身,唇上覆著一隻軟綿綿的手,鼻間嗅到淡淡的佛手柑香,直激的他耳根泛紅。
他筆直的長睫低覆,眼神落在沈棠臉上。
她看起來很緊張,黛眉輕皺著,唇瓣抿得緊緊的,鼻尖上沁出點點汗珠,白皙無瑕的側臉處有點點小絨毛被陽光照著,手死死拽著他腰帶,像被驚到的什麼幼獸。
趙予的喉結微微滾了滾。
沈棠從門縫處看到母親和襄王妃走過去了,聽她們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這才鬆了口氣。
她抬起烏眸,見趙予烏澈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自己的手還捂在人家唇上。
她吃了一驚,小臉一瞬間紅了,忙撤回手小聲道:“方才情況緊急,對不起,對不起!”
見趙予不語,隻是抿唇望著她,一雙烏眸沒有情緒,可氣勢實在嚇人,他一定是生氣她的冒犯。
她又忙掏出帕子:“我,我給你擦一擦。”
佛手柑的香氣再次襲來,趙予漆黑的眸子冷了下來,架住她手腕,將她手甩開,便抬步要離去。
“誒?你……”沈棠還想再說什麼,袖袋裡東西滿滿當當的,被趙予一甩飛出來一樣,正掉在趙予跟前。
趙予停住了步伐。
沈棠臉都白了,這要是被趙予知道這些是她做的,這婚事怕是退定了。
她想去撿,但又怕趙予問她什麼,見趙予看了看腳前的那個小玩意兒,又扭頭看她。
她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頭看天。
趙予俯身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沈棠心中焦急,又不敢開口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趙予將那東西拿在手中擺弄。
那是一個連發的箭筒。集市上賣給孩子玩的都是小弓小箭,那個拉起來費勁,射的也不遠,關鍵是一堆箭拿著不方便。她琢磨的這個小箭筒可以連發,且飛得遠。
當然,出於安全考慮,她做的箭都是粗圓頭的,這樣就算射著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眼看著趙予將箭筒翻來覆去的看,沈棠越發的緊張,趙予是不是在懷疑這東西就是她做的啊?趙予會不會當場退親?
她是越想越焦急,小臉通紅,出了一身的汗。
“你……”趙予抬眸欲說話,才見她白皙的臉透著紅,水蜜桃似的嬌豔欲滴:“你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