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莊十三首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少年微微側過頭，幅度很小，莊十三也隻能看到他的眼睛而已，遲暮的眼神亦是非常平靜，一點不像在偽裝。

“……”到底是哪裡不對頭了，莊十三盯著遲暮。

一個念頭很快擊中了莊十三，他一愣立刻抓起遲暮被擋他的身體遮擋住的右手。

遲暮手上空無一物，莊十三回過頭去發現老爺子書房的美工刀也還在原地，莊十三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鬆開遲暮的手，但遲暮也好似一點也不在意，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任由莊十三抓的。

“小遲？”莊十三試探了一聲。

果然遲暮身體一顫，撐起身體看向遲西，但過了幾秒又很快發現叫他的不是遲西，又埋下頭去。但就在這幾秒中莊十三發現了不對頭之處，遲暮嘴巴一直在輕微的動，莊十三忽略了遲暮多少還是有些靈力的，但有人先他一步捂住了遲暮的嘴。

“彆念，”一個沙啞的男聲輕聲說道，“我教你那幾招不是讓你來自殺的。”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遲西捂住遲暮嘴的手，雖然看上去仍虛浮無力，但已經不是之前那種毫無生氣的感覺了。

看著凝視著自己的遲西，遲暮感覺自己鼻子一酸，他壓抑住眼淚。

“我小時候經常生病還記得嗎？”遲暮的話是在突兀。

“嗯？”

“我騙你的，體溫計我扔到了開水裡……不舒服也是裝的，”遲暮停頓了下，繼續道，“你後悔嗎？”後悔放棄了法術修行，放棄了遲家留下的基業，將眾多時間浪費我的身上？後麵的話遲暮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口。

“……”遲西用手按住遲暮的額頭，“我就早知道了，數十人才維持下來的，我獨自一個人，撐不下是遲早的事……”

遲西勉強伸出手抱住了遲暮，遲暮愣在原地，遲西擁抱他的次數少得可憐，印象中這應該是第一次。

“其實我有時候也想偷懶一下，謝謝。”遲西在遲暮耳邊輕聲說道，男子鬆開遲暮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嘴唇輕輕觸過了遲暮的臉頰，但除了遲暮本人，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個細節。

“剛才……”

“那個咒術之後正常的反應……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我那麽多年的底子還在，彆擔心。”遲西依舊麵無血色，他咳嗽了幾聲，依舊還有血沫咳出。

“小遲，”遲西勉強笑了笑，“我不會死的。”

遲暮呆愣著，還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站起了身，仿佛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拉了拉莊十三，說道：“我們無用的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