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席大人(上) 你們森川三席要換內衣……(1 / 2)

[死神]雲翳 柒*******殤 3672 字 10個月前

平子真子睜開眼時,正癱在四番隊的病房中。

確認了自己的所在地後,他摸索著探出右手,想要找到自己大概是放在身側的左臂——但探尋了好一陣,他突然驚悚地發現自己的左手臂消失了。

於是詫異地支起上半身,張望了一陣,他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左臂壓在頭下早已發麻得沒有知覺,才會產生他適才沒有左臂的錯覺。腦袋沉甸甸地掛在脖子上,像是與身體脫離一般暈沉,他晃晃頭打算揉一揉依舊處於麻痹狀態的左臂,恍惚中卻突然聽到門口一聲驚叫:“啊!!三席大人你醒來啦!!”

他一個激靈,半倚著的身體彈坐起來,向身側望望,確認房內的確沒有米金發女子的身影後才嘴角抽搐地看向門口——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五番隊隊員興奮地張大眼看著他,手裡還提著飯盒,激動地跳到床前來將飯盒隨手置在床頭的小桌上,雙手撐在床沿雙眼放光地看向平子:“卯之花隊長真是太神了,料到三席大人您醒來的時間這麼準!”一口一個“三席大人”倒是比他驚悚的出場更加讓平子頭大,他齜牙囧臉怔了許久,一邊揉捏著自己的左臂一邊道:“你那個‘三席大人’是怎麼回事?”

“啊——對,三席大人您還不知道!”少年反應過來,稍稍收斂了興奮的神情,“三天前久保隊長就召集所有的五番隊隊員擠在病房內宣布了——您從三天前開始就升任為三席了啊!”

聞言,平子真子臉上囧然的表情就凝固下來,腦中一晃而過當初第一次同森川瀾見麵她說“你就是新上任的五席對吧”時的危險神色,突然就背脊一涼,頸脖後的汗毛仿佛一瞬間就全全豎立起來:“森……森川呢?升任副官了麼?她什麼反應?”“呃……森川三席沒有升值……她說要請客為您慶功誒……”提到森川,少年的表情多了一些不自然,扯著嘴角乾笑。

“慶功?有個毛功可慶啊口胡——”齜牙咧嘴地抬手掩住半邊臉,平子一頭散亂的金發就隨著他頷首的動作從肩上滑下,垂在胸前輕微搖晃,恰巧蹭上了窗外滲進的幾縷燦亮陽光,側麵的輪廓籠上了絨毛一般暖黃色的光暈,看得一旁的隊員一愣一愣,而後好感倍增,愈加激動地揪住了被褥邊緣:“當然有功啊!!三席大人您好厲害!!居然在高燒的情況下一個人單憑始解就打敗了兩隻瓦史托德!”

掩麵的動作頓了頓,平子隻覺腦內空白了一片,而後嘴角忍不住地抽動,偏首望向正以崇拜目光瞻仰自己的瘦弱男子,齜牙擰眉:“……單憑始解打敗了兩隻瓦史托德?毛啊這誰說的——”“森川三席啊!森川三席還說,三席大人您費了這麼大的勁救她,她一定要好好感謝你——”後者不知情地答著,還不忘撓撓頭咯咯傻笑,“不過森川三席也好厲害,帶著這麼重的傷居然能撐一個月!”

聽得他這般解釋,坐在床上的金發男子倏然就噤了聲,沉吟好一陣才又再度啟唇道:“森川現在在哪裡?”

[那家夥一定是腦子撞壞了——KUSO最後隻用靈壓就逼退那叫什麼亞卡莉塔的明明就是她啊口胡!]

“呃……森川三席現在應該在隔壁的病房裡……”訝異於他態度的轉變,少年微愣,遲疑地回答。

探手捎過桌邊的杯子,低眸瞥了眼裡頭溫熱的白開水打算潤一潤乾澀的嗓子時,平子真子突然覺得鼻息之間紊繞著的竟成了甜腥的血味,眼前又閃過木碗裡盛著薄薄一層鮮血的場景,胸口一悶,仿佛有隻大手用不輕的力道扼住了自己的頸脖,壓迫感侵襲而來,混雜著莫名其妙的心揪,細蟲一般無聲而迅速地爬便每根血管。

不再理會床邊疑似路人少年的絮叨,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便翻身下床,腳落地站起的瞬間頭還有些暈沉,但不嚴重。踏上草鞋大步流星地踩出房門,他甚至沒有注意身後少年慌慌張張收拾飯盒打算跟上自己的動作,拐身轉彎便闖進了房門打開的隔壁病房——米金發女子背對著門坐在床沿,平日裡披散的金發此刻利落地束在腦後,身上籠著鬆鬆垮垮的乾淨浴衣,看不出背上的傷口。

她微微頷首,似乎沒有察覺有人進了病房。

“誒,森川——”三兩步來到繞過床來到森川瀾身畔,平子真子拖長了尾音喊她的名字,果真稍微扯回了神遊中人的意識,她抬頭看向他,眼眶裡噙著的濕潤感卻讓後者怔在了原地。

平子瞪大了暖橙色的眸子凝視她,本想好好吐槽一番卻不想她剛抬頭就撞上她淚眼婆娑的目光——雖說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令他驚異的其實不止是她眼裡沒有溢出的淚水,還有她迎著陽光卻明顯不同於右眼的,黯淡的左眸。

——那琥珀色的雙眸裡,左右的色彩和情感居然截然不同。

“卯之花隊長的預測很準。”率先開了口,米金發女子臨危不亂地望向他,語意平靜得毫無波瀾,“看來今晚的慶功宴能準時舉行了。快點感謝我的荷包裡還是鼓鼓囊囊的吧,真子。”

“嘖,你這家夥——”見她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真子不由得又掩下了適才緊繃的神經,齜牙咧嘴地又掛上了“囧”字的表情:“一個人坐在這裡哭什麼啊混蛋——那什麼表情,該不會是因為鼓鼓囊囊的錢包要乾癟了所以悲戚地抹淚吧七顆球,這種理由我可不接受啊喂!”

經他這般胡亂攪和,森川沒有同往日一樣麵不改色地以無懈可擊的理由抨擊回去,反倒是安靜地斂眸,目光定在膝上的斬魄刀刀身上,半晌才蠕動唇瓣緩緩道:“真子。你害怕被打敗麼。”

金發男子愣了愣,慣性地將手伸進袖管中,回複了平時微駝著背的慵懶姿態:“比自己強的人多的去了,被打敗自然是會常出現的啊——”“我說的是,要付出因此而拖累並傷害同伴的代價。”不緊不慢地打斷他的話,米金發女子淡道。這句平平淡淡的補充,令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平子稍稍斂去了前一秒的散漫氣息,蹙緊眉沉思一陣,才嗓音低啞地回答:“怕。甚至是恐懼。”

女子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