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完小夫郎,黎源心情愉悅起來,燃爐火燒水,趁小夫郎洗澡的間隙,他端著衣物去小溪旁清洗,這時候黎源有些懷念洗衣機洗衣粉。
工業果然是人類最偉大的進步。
四五月份的天氣不冷,洗完衣物黎源脫光衣服就著溪水清理身體。
溪水不算淺,往前走幾步有個齊腰的深潭。
黎源洗乾淨後就去深潭沕水,勞累一天泡在水裡最舒服。
特彆仰浮在水麵看著天上的月色,黎源想到小時候最幸福的那段時光。
突然瞥見岸邊竹林晃過一道白影子。
黎源知道是小夫郎來了,他一個猛紮紮進水裡。
水麵蕩起一層層漣漪,慢慢歸於平靜。
小夫郎喝完藥有些犯困,他想回臥室睡覺,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後知後覺有些害怕。
油痞子就在小溪旁,他聽見捶洗衣物的聲音。
比起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亮堂堂的室外更加安全。
小夫郎借著月光一路行至溪邊,隻看見清理乾淨的衣物,卻不見油痞子。
他張口想喊,突然發現不太記得油痞子叫什麼。
何況他不願意出聲。
站在溪邊看了會,看著泛著漣漪的溪麵,小夫郎越發害怕。
他從未一個人在這麼暗的地方待過。
剛剛轉身,身後水裡發出水浪翻滾的聲音。
小夫郎頓時定在原地,小時候他愛聽怪談,家人時常尋來藝人表演各地怪談。
有段時間他又害怕又愛聽,老師便說都是怪力亂神,隻要自己不怕便什麼都是假的。
小夫郎深吸一口氣,猛地轉身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嘩啦一聲水響,黎源從水裡冒出來。
年輕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意,深邃眉眼熠熠生輝地看著小夫郎。
他踏著月光朝岸邊走來,一串串晶瑩的水珠順著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至窄勁平坦的小腹,再順著修長有力的大腿一路滑至小腿。
麥色肌膚在月光下泛著醇厚迷人的色澤。
小夫郎“啊”的尖叫一聲,轉身捂住眼睛,白皙臉龐連著耳垂紅得滴血。
黎源拿棉紗擦水,無語地說,“啊什麼啊,我有的你沒有?”
小夫郎氣得聲音發抖,“你怎麼如此孟浪?”
黎源真的很無語,“你不是不做我的小夫郎,既然不做又都是男的,這算什麼孟浪?”
小夫郎聲音帶上哭腔,“你騙我來溪邊,讓我看見你未著片縷的樣子,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你汙我眼睛,調戲我,就是讓我做你的小夫郎……”
黎源一邊擦哢一邊望天,哪裡來的小古板。
確定他家從小沒按男德教育他?
黎源當這是兩個時代的文化差異,隻好套條濕漉漉的褲頭,端著木盆牽著小夫郎往回走,小夫郎哭了一會兒剛準備放手又捂住眼睛,“你怎麼不穿衣服?”
黎源懶得再說,回到院子晾好衣物,見小夫郎還捂著眼睛。
進屋找了件袍子披身上,莊稼漢不穿袍子。
也不知原主為何好幾件看著不錯的袍子。
袍子屬於錦衣一種,那是出門訪客時才穿的好衣服。
自然裡麵的褻衣褻褲,再到外衣外褲都需穿戴整齊,然後再披掛長袍係腰帶裝配飾,小夫郎哪怕落到人牙子手裡,衣著也沒出過錯,大有人可以死,衣著不能亂。
隻披著長袍,光著兩條腿在院子裡亂晃的黎源,在小夫郎眼裡比不穿還不知廉恥。
他氣的眼淚在眼眶裡一圈圈打轉,可黎源隻當聽不見,最終小夫郎隻得罵他是個粗人。
黎源不可置否,他本來就是粗人。
他本想逗小夫郎開心,沒想到事與願違。
從小夫郎寥寥數語裡他察覺出,好像他跟小夫郎的關係不是那般好改善。
黎源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但一個男孩子哭哭啼啼,好像他把對方怎麼了一樣。
黎源有些不得勁。
特彆是小夫郎的聲音太難聽了,跟隻鴨子似的呱呱呱。
變聲期的男孩聲音這麼難聽?
對方還在呱,呱得都對不起那張臉。
黎源沉下臉色,“你再哭今晚就辦了你。”
院子霎時恢複安靜。
小夫郎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黎源,那張漂亮的臉上充滿被背叛被欺騙被戲弄的委屈和不信任。
黎源頓了頓,“我嚇唬你的,你彆當……”
話沒說完,小夫郎發出難聽至極的一聲哭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身姿優美地奔回臥室。
黎源看了半晌,突然忍不住趴在晾衣架上忍俊不禁。
小夫郎以後還是彆說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