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再說會令小夫郎愧疚,他索性不說,剛才也是忘記此事漏了口風。
但小夫郎聽明白,油痞子那晚不是要摸他屁股,而是丈量他的尺寸。
小夫郎再也忍不住,哭著一頭紮進黎源懷裡。
好似連日來受的委屈和苦難都得以在黎源這裡得到安撫。
黎源看著死死抱著他腰腹的小夫郎,最終抬起的兩隻手輕輕放在小夫郎背上,輕輕拍打撫摸,初次給小夫郎退燒時,他見過小夫郎身上的傷,雖然好了大半,但留下縱橫交錯的鞭痕,想來這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
他想他對這個孩子的憐惜便是從一身傷痕開始。
黎源做飯熬藥時,小夫郎沒有像往日那般回到臥室睡覺。
這是第二個療程的最後一副藥,小夫郎感冒發燒的症狀已經好得差不多。
他隻是受累太狠,身子虛弱,一時半會養不回來。
老郎中不建議再吃藥,趁著年輕,食補回來。
今日吃得晚些,黎源還有事要出門,煮了雞蛋麵條,家裡的母雞不是每日都產蛋,黎源找李嬸買了些雞蛋,家裡每日都是開銷,他還需要更努力的賺錢。
“怎麼不去睡覺?”黎源揶揄地看著小夫郎。
小夫郎早就不哭了,隻眼尾有些發紅,好像在黎源懷裡哭過後,兩人關係又好上幾分。
小夫郎守著灶台,看著是饞麵條,其實守著黎源,他倒是不扭捏,“我想學做飯。”
黎源撩麵的動作一頓,想起那個慘不忍睹的廚房。
小夫郎又說,“不僅僅做飯,隻要是我能做的,我都學。”
他抬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黎源,還說,“你每天都那麼忙,我想幫你分擔。”
黎源的筷子一抖,撩好的麵條滑落下去。
不知是不是熱氣太重,黎源有些看不清鍋裡的麵條,他皺著眉頭盛好麵條,照例將雞蛋臥在麵條下,“那成,早晚把地裡的菜澆一澆,蔫了的菜葉剁碎後喂給雞吃。”
黎源把麵條端到桌子上,小夫郎跟了一路,眼睛依舊亮晶晶地看著他。
直到黎源挑起麵條大口吃麵,他才詫異地問,“沒了?”
黎源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沒了,家裡暫時就這些活。”
“可是……”
黎源頭也不抬,“吃飯不說話。”
食不言寢不語是刻入小夫郎骨子裡的習慣,於是不再說話,但看得出有些不高興,小口小口吸著麵條,並沒有像往日那般先扒開麵條看看下麵的雞蛋。
黎源吃了大半才忍著笑說,“等我閒下來先教你控火,再教你切菜揉麵做飯,然後跟著我學瓦匠活木工活,再學種地和打獵,不過你要是想學繡活也是不錯的,李嬸的繡活很好,我可以送你過去。”
小夫郎嘟起嘴,他哪裡一下能學這麼多,再說天底下哪有人什麼都會。
他正要張嘴,黎源點點筷子,“食不言寢不語,快吃!”
小夫郎:……
黎源端起碗大口喝湯,再不喝就忍不住笑出聲。
吃完飯黎源朝山腳出發,他想尋塊旱地,進山的道路兩旁沒水源,附近也沒有河溝。
太裡麵也不行,好不容易種好的粗糧被野豬熊瞎子拱了太可惜。
有坡,有水源,離樹林遠一點。
黎源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憑著記憶尋過去,果然找到一處山泉。
這裡屬於進山道路附近,被一塊嶙峋的山石擋住,大型野獸進不來。
山泉附近長滿灌木,黎源用腳丈量,差不多六分地。
種植粗糧綽綽有餘,山泉積水不多,黎源打算挖深一點做個蓄水池。
況且粗糧地不吃水。
選好地黎源進山轉了一圈,收了幾個陷阱隻留一個,平日捉點野兔打打牙祭即可。
照例收了些藥材,他已經跟老郎中約好,尋常藥材自己負責晾曬,曬乾後一起運到老郎中家,名貴藥材由老郎中幫他賣。
今日藥材都很尋常,黎源收得不多,他是個閒不住的人。
出山從不空背簍,除去藥材還摘了些蘑菇菌子。
他看中幾顆樹木,打算伐掉拿去打家具,伐木需要伐木人幫忙,否則很容易出意外。
如今囊中羞澀,隻能再等一等。
下半月早稻就熟了,幫人收稻米能賺些銀錢,加上四畝水田的租金,應該能打一套家具,錢還是不夠用,黎源又捆好數十斤柴火,剛走到山腳就看見老郎中家的小兒子。
對方一臉喜氣地跑過來,“源哥,我爹把那根人參賣出去了。”
黎源淺淺一笑,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