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沐浴後,披著長發,換好白色的中衣慢慢的走出來。
尹清風手捧著一件大紅的禮服,眼中帶著難以言表的情緒看著她。“來,讓我幫你穿上它。”
這是一件金紅色繡以鳳舞九天的禮服,腰間束著八寶玲瓏玉帶,玉帶腰的兩側再垂下細細的珍珠流蘇,兩臂挽著淡青色的寬絲帶,帶長一丈,與長長裙擺拖延身後,光彩照人,奢華美豔的令人咋舌。
換好衣服,洛櫻坐在鏡子前,尹清風在她臉上撲些粉,用紅線絞去汗毛;再用百花水象征性的為她洗了洗頭,最後用頭油潤發,挽起發髻。他的動作有些笨拙,但卻做得很用心。
一個黑色的大木盒打開了,尹清風從裡麵取出一定頭冠戴在洛櫻頭上。洛櫻透過鏡子看見這頭冠竟是一頂六龍三鳳冠,龍是金絲掐製,鳳凰是翠鳥羽毛製成,龍嘴裡垂下許多珍珠寶石,龍鳳之間還有一些翠藍花葉。鳳冠的下部有兩排以紅、藍寶石為中心,用珍珠圍成的小圓圈。鳳冠後麵垂著六條葉狀的裝飾物,上麵滿是珍珠和寶石。鳳冠上的翠藍部分均使用翠鳥的羽毛製成,看起來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天啊,清風,這、這是什麼?”洛櫻睜大眼睛,緊張的有些結巴。
尹清風按住扭動的洛櫻,修長的手指調整著鳳冠上麵的飾物,“瞧,這樣多美。”
銅鏡中出現尹清風那張含著笑的俊臉,洛櫻有些迷惑,這個畫麵仿佛經曆過,這樣的話語,一定有人對她說起過,可是那是誰呢?
“清風,這是皇後才穿的起的朝服與鳳冠,你從哪裡得來的。”
尹清風睨著洛櫻,燦爛的眼眸,映著她的絕世容顏,嘴角劃出一道傲慢的弧度,“這天下隻有你當得起,我要你今天穿上,誰敢多說一句我就讓他身首異處。早晚,我要把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都捧給你。所以,你要好好聽話,否則,”尹清風的手放在了洛櫻的玉頸上,“再美的花也要凋謝。”
他眼裡的戾氣與殺戮寒得洛櫻打了個哆嗦。
怎知這妖孽像變臉一樣,一下子又笑灣了一雙明豔的鳳目,像個孩童般似的,“這世上不會有人敢忤逆我的,小櫻兒也永遠是我的小櫻兒。走吧,天快亮了。”
“去哪裡啊,”洛櫻真的是不能適應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
尹清風拉著洛櫻的手快速的往外跑,晚風吹起了及地的裙擺,夜色下好一對金童玉女。
雲鵲帶著他們倆一路飛奔,洛櫻將頭靠在尹清風的胸口閉上眼睛,她的心很安定,有種要回家的感覺。
當洛櫻睜開眼睛的時候,火紅的日頭剛要升起。身下的草地裡開著無數說不出名的野花,四周靜靜的。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來,“天啊,清風你看那飄著雪的山峰,現在是六月啊,怎麼會下雪呢?這是什麼地方啊?”
“嗬嗬,”尹清風將洛櫻抱下馬,牽著她的手,笑容滿麵,“這算什麼,更奇的是那山上還有三株櫻花樹,每當六月飄雪時它便盛開,你沒聞到香氣嗎?這是神月峰,我們在南月國境內。”
“聞到了,”洛櫻愣愣的看著那座山峰,眼前一幕幕的閃現著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麵,“原來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尹清風看著洛櫻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臉色時而陰暗時而清明,心不由得緊張。
“櫻兒,你怎麼了?”
洛櫻好似沒有聽見一樣,一個人慢慢的向神月峰走去。
“櫻兒,你回來,這是怎麼了?”尹清風拉著她,麵色凝重。
“啊,沒什麼。”洛櫻莞爾一笑,好似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清風你知道這裡的鳥在說什麼嗎?”
尹清風麵帶不解的看著洛櫻,“它們在說什麼嗎?”
洛櫻向後退了退,玉手一指,“它們說尹清風是個下流的壞胚子,小櫻兒要躲得遠遠的才是。”
飄舞的青絲帶,被吹起的紅羅裙,笑靨如花的麵龐早已迷蒙了尹清風的雙眼,這一次絕不能放手,絕不。
“清風,我們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這是個人間仙境,這才是我的家。”洛櫻摘下一朵野菊花,默默地說著。
遠處的神月峰雪花漫天飛舞,比剛剛下的更猛了,那粉紅色的櫻花帶著香氣紛紛落下,遠遠望去,美不勝收。
“人間多得是煉獄,哪有天堂,為了權利可以父子反目,兄弟殘殺,沒有權利,就沒有天堂。”
洛櫻看著尹清風撕碎了她手中的野菊花,眼中露出難以捉摸的神情,似有殺氣,又有著憂傷與無奈,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他或許是真的對自己好,可是深不可測的人往往讓人不想接近。
天已大亮,尹清風拿出銀笛吹了幾下,那是一種簡單的曲調,但是霸道、剛毅,與其說是曲子不如說是命令來得更準確。
不知從哪裡突然出現四個黑衣人,洛櫻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就是那晚她在廊上見到的那四個人。今日細細的瞧來才發現他們長得並非是想象中的彪形大漢,除去黑色的衣服,到都有幾分書卷氣。
“主子,車已經備好,現在是否出發。”為首的一個頷首抱拳恭敬的說著。
尹清風並不答話,用手摟過洛櫻,柔情似水的說:“今日,為夫的帶你去見見世麵,也順便讓你會會朋友。”
洛櫻滿眼的迷惑,朋友?她在這裡並沒有什麼朋友,看著尹清風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她也懶的問了。牽起裙子,任他扶著自己進了馬車。一上車洛櫻就覺得困了,車子很寬,裡麵放著錦被,點著熏香,她枕著尹清風的腿慢慢的睡了。
夢裡她竟然回到了北山腳下,這北山怎麼是座雪山啊,遠遠望去何其壯觀。
“這是哪裡,有人嗎?”洛櫻往醉意亭的方向走去,風吹過來夾著雪花,異常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