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也不知道。神隻是一個自私狡詐的家夥,他從來不會平白無故地施舍什麼,如果他想給你什麼,那麼他必定會從你身上取走另一樣東西。至於兩者哪一個重哪一個輕,那就要看你的心怎麼想了?”
“那麼夢離呢?神給了他呼風喚雨,禦風而行的力量,那麼他付出了什麼呢?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總是無所不知的族長麵對我接二連三的問題搖了搖頭:“神拿走了夢離什麼隻有夢離知道。不過,傳說夢離十四歲時,被鎖進神廟的刑堂。當晚夢離的哭喊聲回蕩在神廟內外。他的哭聲太過淒厲,像是在苦苦地掙紮求饒,又像是因劇烈的痛楚而哭喊。可在這之前,夢離從沒有哭過。”
“我想,神一定拿走了夢離的勇氣。否則一個被族人遺棄都沒有哭過的夢源,為什麼會哭得這麼淒慘呢?”
我的話令總是板著一張俊臉的族長露出一絲笑意,隻是他眼中的滄桑令這抹微弱的笑意變得有些苦澀。
“不要管神拿走了夢離什麼。我希望你,劫宴唯一的血脈千萬不要與神行進任何的交易,你明白嗎?”
“為什麼?”
“你乃劫宴的血脈,天生擁有決策全族生死的權力,可劫宴一脈從來隻會自毀與毀人。八年前你選擇讓忌兒活下來,我就曾經對你說過:‘願你不悔。’你現在後悔了嗎,滿離?”傳入耳內的聲音突然變得淒厲而哀怨,四處彌漫起濃濃的黑煙。
我一麵呼喚著族長,一麵在黑煙中搜尋他的身影。驀然,一道黑影竄入我的視野,忌兒手執刻有四爪夔龍的血玉站在我的麵前。他嘴角擒著一抹冷笑,身後出現了數列的軍隊。他們手執長弓,弦上扣著火箭,目光銳利地瞄準我。
耳邊突然又傳來族長厲聲地質問:“你現在後悔了嗎?”
我轉頭看向族長,隻見他全身一片焦黑,被火燒焦的骨頭裸露在外。一雙陰森的紫色眼眸鑲嵌在炭黑色的頭顱裡,射出兩道幽幽的磷光。他張開了沒有唇肉的嘴,黑乎乎的窟窿眼裡隻有兩排焦黑的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響。
空洞的窟窿眼張開又合上,似乎在述說著什麼。隱約中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像風聲一樣悄然灌入耳內,我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那道聲音好像在說:“願,你,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