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湧上的初中,是大湧爸爸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兒子安排進去的重點中學.
大湧完完全全可以上媽媽任教的那所中學,可大湧的媽媽實在沒勇氣把兒子安排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她實在丟不起那個人.雖然,他兒子離家出走這事,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事情了.
重點中學也困不住大湧的那顆心.在上次父親與他的長談後,他消停了大半年,可大半後的某一天,他無意中在媽媽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三百元錢.
這三百元錢,讓他犯了老毛病.這些錢,可以花上一陣子了吧.於是,沒有任何原因的,他又離開了這個家.
後來,他媳婦問他:大湧,你那時候為什麼老是要離家出走呢?你爸你媽對你不好嗎?
大湧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走,而且那根筋動了以後,誰也攔不住了.
一周後,三百元錢花光了,大湧想回家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偶然遇到了一個小學時期的同學,大湧與他聊了一會,順嘴問了一句:你身上有錢沒,我去買書忘拿錢了。
那同學很大方的從口袋裡翻出了二十塊錢,問大湧夠不夠。大湧點頭說夠了,拍了拍同學的肩膀說:我還記得你家在哪住,我明後天就給你送過去。
同學也沒多想,走了。大湧又在外麵逗留了一宿,二十塊錢花光,拍拍身上的灰,回家。
父母的歎息聲,讓大湧有了些悔意,跟同學的借的錢,媽媽也幫他還了。可沒過多久,心又癢癢了.於是又走.
經驗是靠累積的,這話一點也不假.從那次以後,大湧學會了借錢.最多的一次,他離家也走一個月,借了七千多元.這其中,有小學的同學,小學時的班主任,中學的同學他沒敢去借,因為他怕被父母抓到.最可笑的是,也是後來大湧媽媽姚金華一直搞不明白的是,大湧居然還跟媽媽的同事張了嘴,並成功的借到了一千塊錢.這讓姚金華很沒麵子.
腰包裡裝著借來的七千多塊,大湧著實的痛快了一把,自己出去旅了一圈遊.玩累了,錢花光了,已是一個多月以後了.
麵對再次回歸的大湧,麻木的父母看著他,眼睛裡麵全是疲憊.求也求了,勸也勸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這個家,為什麼就是留不住這個唯一的孩子呢?
隻是問問,沒有答案,也沒有人肯去深想,因為深想下去的答案讓人很難接受.誰願意承認自己的過錯呢?
父母有錯嗎?疼他愛他有錯嗎?疼他愛他沒有錯.可他卻是一個向往自由喜愛自由的人.
大湧是個懂事的孩子,姚金華看著大湧列出來的單子,還是不肯說自己的孩子一句不好.瞧,他跟誰借過錢他都記得要還.於是姚金華拿著兒子列出來的單子一一去幫兒子還債去.
這麼折騰了幾回,大湧家的家底基本已被掏空了.雙職工的家庭,供養一個孩子絕不困難,可供養一個這樣的祖宗,真的不容易.
大湧初中畢業了,常年的離家出走,若不是父母四處遊說,跟老師跟校長把關係處的相當不錯,他老早就被開除了.他的成績糟透了.最後,父母幫他找了一家專科學校.他們隻想給兒子找個可以開護他的幼兒園.能不能學到什麼不重要,隻要他們的小祖宗玩的高興就行,千萬彆讓小祖宗不順心,因為他一不順心,就沒影兒.
在這個不怎麼正規的專科學校裡,大湧如魚得水,找到了一群與他誌同道和的朋友.都是些不愛學習的孩子,於是,天天結伴逃學打架是常有的事兒.
可這學校卻留住了大湧.專科三年,大湧基本上每學期,隻要到了期末的時候才會離家出走一回.這可喜壞了大湧的爹媽,因為自打上了這所學校,大湧的離家出走就變得有規律了,一般會選在快放寒暑假時才定期出走.
“哪個孩子不犯錯?哪個孩子沒有個青春期,叛逆期?咱兒子就是小時候淘點,看看現在,長大了也開始慢慢的學好了.”大湧的爸爸晚上躺在被窩裡跟大湧的媽媽嘮著。
“男孩子,淘點好。總比那種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人強。”大湧的媽媽努力讓自己忘掉兒子的不懂事,全想著兒子的好。
專科畢來了,大湧學的是財務管理專業。
人說畢業了就是失業了。大湧的情況可不是這樣。
大湧的父母平日裡都是熱心腸的人,人緣混的挺好。親戚朋友的幫助下,大湧了幾種選擇的機會:
大湧的一個堂叔幫大湧在市紡織廠找了一份工作,先從基層乾兩年,然後找個機會調到辦公室當財務去.
“這個,不太好,天天跟一堆女工混在一起,乾女人的活。不行。”大湧的媽媽心裡不舒服。怎麼能讓我兒子乾女人的工作呢。我兒子可不能做這種工作,說出去也不光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