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假期後的時間仿佛飛一樣，五年級學生麵臨的O.W.Ls也愈發鄰近。雷古勒斯的課餘時間，除去魁地奇訓練，其餘的幾乎都奉獻給了圖書館和學習上。他變得焦躁易怒，一點小事都可以成為導火線，引爆炸彈。

“戴維斯，閉嘴！不準在公共休息室裡麵大聲喧嘩！”

“蕾薩德，如果你要和你那幫沒有什麼大腦的女孩堆傻笑的話，請去女生盥洗室！”

他的脾氣太差了，以至於他最好的朋友艾莉莎也選擇能避則避，以免引火燒身。

“嘿，我可以坐在這裡？”在雷古勒斯又一次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朝著雷薩德和她一幫咯咯笑的女孩子大吼大叫後，艾莉莎終於忍受不了坐在一顆定時炸彈旁邊，往哈利一個人所在的角落走去。

“呃……？”哈利愣了一下，從《Alchemy of Goblin》中抬起眼“我想可以？”他有些猶豫地回答，不確定她想做什麼。

艾莉莎率性地坐了下來，視線轉到哈利手中的書：“妖精煉金術？”她眯起眼睛，“你還真心有閒情，肖恩。”

哈利沒有回答，注意力又回到書中。隻是沒過幾秒鐘，休息室裡又發出一聲響亮的，像是桌子被撞翻的聲音。

“我受夠了！”哈利聽見雷古勒斯怒氣衝衝地說，“我去圖書館！”他說完，踩著毫不遮掩得憤怒的步調離開了。

有人小聲嘟囔，“終於走了。他早就可以去圖書館了。不就是個O.W.Ls麼，裝模作樣……”

他這個樣子，哈利沒由來地想，都快要趕上赫敏了。

“布萊克夫人要他考12個優秀。”艾莉莎突然說。

12個優秀？哈利眨了眨眼睛，雷古勒斯要完成連赫敏都難以期冀的任務？

“當然這是……你知道，不可能的。”在看到哈利臉上的神情後，艾莉莎迅速補充道，“但西裡斯拿了10個優秀，這個成績雷古勒斯很難超越了。”

哈利再一次放下了書。“可是為什麼？”他遲疑地說，有些不確定應不應該透露自己所知道的情報。他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我以為西裡斯布萊克根本不受布萊克家的歡迎？他怎麼樣跟他們毫無關係，不是嗎？”

“肖恩，我真搞不懂你腦子是用什麼做的。”艾莉莎猜疑地盯了他一眼，好像他是一條特彆蠢的炸尾螺，“你難道不懂人情世故嗎？我們這些古老的魔法貴族對孩子的要求都很高的，每個孩子都被授予了很大的希望。比如能夠延續這個古老家族的繁榮，沒人想做沒落的貴族。況且西裡斯又是個異類，明明是布萊克家的長子，結果讓布萊克夫婦臉都丟儘了，現在還鬨出走。布萊克夫人當然會把期望都放在雷古勒斯身上……”

這讓哈利想起羅恩曾經所說的話——“每個人都期望我像他們一樣優秀。但就算我變成級長或是什麼的，大家也會覺得理所當然。因為比爾和帕西都做到了。”

但這不是真的。哈利清楚地知道，即便羅恩一直成長在幾個優秀哥哥的陰影下，韋斯萊夫人是愛他的、會為他感到驕傲、會為他擔憂。他不隻是“韋斯理”，或者“比爾和帕西的弟弟”，他是羅恩。

而布萊克夫婦呢？他們真得將“布萊克”看得比“西裡斯”或者“雷古勒斯”重要嗎？

西裡斯曾帶著嫌棄的表情，說：“我們家的人都讚同伏地魔，認同他那一套純血理論。而我那個愚蠢的弟弟跑去加入食死徒，後來消失了、死了。”

克利切曾泫然欲泣地告訴他：“哦……雷古勒斯主人他，他讓克利切走，自己留在了洞裡……”

迎合家族的期望嗎？哈利呆坐地看著公共休息室燃燒的壁爐，仿佛透過火焰，看到了自己最為熟悉的那些人的麵容。

——哈利，你是你爸爸的兒子。但沒有人說你要成為詹姆。西裡斯或許有時候錯將你當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但你是你，詹姆是詹姆，你不是他。（注1）

——哦，哈利，親愛的。你就像我自己的兒子，我不知道你和羅恩他們在計劃做些什麼，但你要知道，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安全。（注2）

——比起伏地魔來，我更關心你。關心你的成長，你是否快樂。（注3）

“總有一天，你必須要脫離你的出身而做出抉擇。”

艾莉莎驚異地抬起眼，他們的視線對上了。她有一頭乾練的金色短發，整張臉看起來過於尖刻而顯得有些凶相。

“你成為你，不是因為你的出身，也不是因為發生在你身上的事。而是因為你的選擇。”他最後說。

比起五年級的其他學生來說，哈利的確比任何一個人都顯得要輕鬆。一方麵因為他已經經曆過了O.W.Ls考試，另一方麵他的學識早已超出了這個考試的標準。他把大量時間花在了有求必應屋裡，和莉莉還有洛裡在一起。他們三人現在每晚都會見麵，因為於他們來說，期末考試也臨近了。

洛裡非常緊張，這是她第一次重大的考試，她不想搞砸。哈利根據記憶和經驗，給她出了幾份模擬考題，有筆試也有實踐。洛裡筆試的成績非常優秀，但每次一到實踐，她都因為太過緊張，不是說錯咒語，就是發揮不出平時的水準。

“你在考前喝一杯鎮定劑算了。”在洛裡第十二次說錯驅逐咒語後，哈利有些無奈地建議。

洛裡看起來快哭了。對自己又是失望、又是氣憤。

詹姆和西裡斯倒是減少了來有求必應屋的次數。自複活節過後，他們從一周一次乾脆減少到了三周一次。

“真不知道他們最近在鼓搗什麼？”莉莉皺眉道，“萊姆斯和彼得還會在圖書館或者休息室複習，而波特和布萊克乾脆每天晚上一吃完飯就消失無蹤似的。”

“哦，他們可是有足夠的事情可以乾，你知道的……”哈利輕快地說，“跟違反校規有關的。”

他們三人都笑出來了。

莉莉和洛裡的“改良版強效治療劑”終是沒能作為聖誕禮物送出去。根據洛裡說，即使有了岑草（還是兩份，洛裡說這話的時候不斷瞄向莉莉），他們還缺少一些材料，而且熬製的時間也不夠。兩人已經和斯普勞特教授打過招呼，等到紫棵苣成熟以後，她們會去溫室取幾株。

“算了，就當自我學習實踐吧。”莉莉說，一副“拿不到斯拉格霍恩的私人藥水也無所謂”的樣子。

“還有墨旱蓮，可這個東西基本是不可能采集到啊。”洛裡鬱鬱寡歡地歎了口氣。

莉莉摸了摸下巴，沒有回答。盯著坩堝裡變成白色的藥水，沉思著。一直到離開的時間，在洛裡收拾坩堝和藥材的空當，她悄聲跟哈利耳語：“周五晚上有空？”

“嗯？有。”哈利也小聲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