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客廳。兩對新人仿佛都沒睡好,眼窩底下遮不住的一片青灰。各自安靜的喝著碗裡的粥。
樂雨嫣咳嗽了兩聲,受不住過分平靜的氣氛。
“著涼了麼?”一邊的蒼雁風輕雲淡的關心問道。
“不……不是。”她僵硬的笑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情。“說起來,今天早上沒看見赤蛇師姐。”想起赤蛇喜歡的人竟然跟彆人成親了,她確實有點擔心她。
“我出去找她。”一襲黑衣的蒼雁站了起來,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便往門口走去。
“等等,我也去。”樂雨嫣也站了起來。
“大家一起去吧。”白犬說著,宋行露也同意的附和點頭。
吃完早餐,四人便打算一起去找赤蛇。
冬日的清晨特彆明淨,昨晚下的大雪厚厚的積存在地下,雪白一片。結著冰條的樹枝從兩邊的牆上透出來,空氣明淨的讓人身心愉悅。樂雨嫣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算暫且忘記了過去的事情。前麵的人突然停下,樂雨嫣一下撞了上去,撞到了那個挺拔的後背。
“被包圍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探查力極度遲鈍的樂雨嫣才反應過來。整個府邸,外圍的四麵牆都能感覺到敵人重重包圍著。
白犬跟宋行露背對著,蒼雁將樂雨嫣護在身後,他挑開刀柄,緩緩將儀刀拔了出來……
飛舞的血花仿佛一串紅寶珠掠過空中,鮮豔絕美,一個赤色的身影從大門的牆上拋飛過來……鮮紅灑在白雪上,蔓延,然後結成了冰花。蒼雁腳一蹬,雪地上即刻留下深深的印子,他迅速的飛過去,抱住了赤蛇的軀體。
而正對麵的門牆上方,站著一位男子。身著寬大的白袍,柔滑的卷發隨著寒風溫柔的交纏翻飛。而看不見的臉頰,帶著一張麵具,純白的陶瓷麵具。他手中拿著一柄白色的劍,劍舉起,鋒利的劍尖朝著雪地上的五人指去。大門瞬間被撞開,“侵曉的餘孽,給我活捉。”帶頭的士兵大吼一
聲,數十位士兵拿著長矛衝了進來……
樂雨嫣首次碰見這種情況,頃刻間亂了手腳。蒼雁將懷中的赤蛇放在樂雨嫣懷裡,自己則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與地方廝殺。不消一會,撒潑的血花在白雪上成了一副冬日裡的紅色的墨水畫。
樂雨嫣隻能不知所措的抱著赤蛇,緊緊的抱著她,想要給她取暖。但是懷裡赤蛇的嘴唇正逐漸變成了紫紅色,仿佛一朵開得正絢麗的花,預示著
即將凋謝。她失去的已經太多了,再一個接著一個失去身邊的人的話……
她撫著她的手臂,不斷心急的詢問道,你哪裡受傷了,你哪裡受傷了快點告訴我!但是她檢查著她的軀體一遍又一遍,卻一丁點傷口都沒發現,隻是她一直捂著肚子,神情痛苦,紫紅的嘴角不斷溢出血液,帶著泡沫的粘稠的血液,往下流,流到脖子處,流到肩膀,濡濕了胸前的衣襟,原本赤紅色的袍子更增添了一抹殘酷的色彩。
樂雨嫣想將她抱進屋子裡,可是四周圍都圍繞著士兵,蒼雁跟白犬正艱難的廝殺著守護著她們。可是,不找個溫暖的地方的話,她毅然決然扶起赤蛇,一手拿起赤蛇腰間盤著的赤風鞭。打算拚殺過去。
“彆動,不然赤蛇師姐會死的更快。她中毒了……”宋行露及時的伸手製止了她,但是連她都不知道赤蛇是中了什麼毒的,宋行露是怎麼辨出來的?可惜她已經無暇思考那麼多了。淚水輕易就打在了赤蛇的臉上。
“有什麼好哭的。”此時的赤蛇突然半睜開了眼,用僅剩的一點力氣與她說話。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咳出一大口紫紅的血。“我還,覺得你跟行露很像呢……都是,那麼的懦弱。”她嘴角浮起一絲脆弱的嘲弄:“看來她比你堅強多了。”
說罷……她將視線移開了。樂雨嫣泣不成聲,她握著她的那隻手逐漸變熱,熱的像火一樣,下一瞬間,便冷的比冰雪還冷,她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受著如何痛苦的折磨。但是樂雨嫣看見了,赤蛇的視線從沒移開過,她鎖住的視線就隻有一個而已,那個翩若驚鴻,腳下一片鮮血的黑衣男子。
每個人死之前都會回顧起自己的過往吧,她想起來了,小時候的她。跟其它孤兒一樣,被帶進了侵曉。地牢裡麵,幾十個孤兒,為了一塊肉互相殘殺,最後能活下來的也隻有2個而已。廝殺,血液,搶奪,當回過頭來的時候,活下來的人隻有三個……那就是蒼雁,白犬,還有她。她張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