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店的第一天去拜訪了他,然後我在他診所裡很驚訝的看到了三個人。
其一,他父親,縈繞著一身淺灰色,是生病的表象。而如此重的病,現在卻一點點減輕。
其二,一個命格奇陰的醫生,這樣的人不在陰性的環境裡滋養容易早夭。但是他現在卻完整無缺的站在這裡。
其三,一個本來已經該死的人。
那人我認得,在他小的時候,我在遊曆途中,我也去過一些戰火紛飛的地方。而他大概就是那時候遇見的我。
他那時候尚稚弱。
我在見到他們那幾個孩子的時候,很驚異。
老大後頸上有血色,老二太陽穴附近鬱結著暗紅,老三身上像是拚圖一樣彌漫著血紅的紋路,老四是個女孩子,我甚至能看到她以後會出落的很美,然而我隻是歎氣,她的臉上身上氤氳著紅霧;老五倒是沒有紅,隻是周身冰藍的光,老六老七胸口或額頭上有細微的血點。
這幾個孩子日後都會死於非命。而且大凶。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擦肩而過時,我無所謂的想著。
而現在這個人,竟然沒有死,後頸的血色也消失了。不知是哪家大才居然破了他的劫。按說,也就是胡說那一身的氣運硬生生把他的死劫破掉了吧。這人和人的氣運會互相影響的,就像兩種染料,擱一起總會染上點。
我什麼都沒說,哈哈笑著都打了招呼。
今天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就說到了胡說帶的飾物上,胡說有點小傷感的告訴我們那是他一個朋友的遺物。半顆斷裂的狼牙,眼熟的很。
我去過草原,在那裡見過許多的奇異風景和一些古老的祭祀法術。我也見過一個孩子,帶著一顆狼牙,手腳靈活的趕著羊群。我看見他身上有許多暗色的光,像極了血液凝固的樣子。他見我趕路口渴,給了我一碗奶茶,我承了情,必有所回報,告訴他以後切忌與人爭鬥。那時候我的能力還低,隻看得出他以後死於身受重創。
從胡說那裡告辭後,我回家去吃午飯,因為有些腰疼,想找找日記本,看看是不是過去受過傷,等等好去找胡說幫忙看一看。
沒有沒有沒有,咦,在這裡了。
XXXX年,X月,X日,陰。
搬桌子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腰,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哦哦,果然。嗯?下麵還有後續?
到醫院等X光片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孕婦被推進了產房,血光濃厚,她好像活不了了。不過肚子裡那個倒是生命力旺盛,隻可惜現在我都能看出來他的肚子上被橫向剖開一道血跡。
何苦。
誒我果然不適合去醫院,心情沮喪。
我去問胡說我的病有沒有得治,他摸了兩把,拿出了一個針灸箱,接下來我慘叫連連,但是出來的時候渾身舒暢,果然,中國自古流傳的法子是有用的。
上街買些日用品的時候,看到街邊有混混打架,沒來由的想起很久之前見過的一個奇怪的小孩。
年紀很小,手裡拖著一柄長劍。很孤傲的樣子。
我卻很不給麵子的捧腹大笑。
我見到,這孩子以後的模樣。藍劉海深V披風。實在是很扭曲的審美。頸上端端正正一個圓形的紅光。讓我有點鬱悶,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總遇到命中大凶的人呢?!
撓頭,有的時候總會碰到黑吃黑那種不義之財,我順手拿了,轉手交到希望小學去,怎麼都算為人類的未來做貢獻了。
我知道有的孩子是沒有鞋子的,所以我經常會買一些鞋子一並送去。
十多年前我去捐款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孩子,很有活力,生命力旺盛。我避之不及,他頭上太陽穴端端正正凝著一線血光。他很開心的穿著鞋子在土道上奔跑。
那是我第一次去希望小學參觀的時候,受邀請觀看學生們之間的足球比賽,我看到那些孩子都是光著腳跑,便叫人送些鞋子來。我看到他們總是在搶一個球,我就叫人買來100個足球,跟那校長說,那麼多孩子搶一個球也怪可憐的,以後大家都有了就不用搶了嘛。那個校長愕然的臉,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
後來呢,有一段時間,我靠給人起名字過活。
一對雙胞胎,可愛的很。
可惜哥哥身上帶著淡淡的死灰色。像破曉前的晨曦。晦澀又充滿對光芒的向往。
——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