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止水的話仍清晰地在浮生耳邊回蕩。
她是一個敏感的人,止水的那些話讓她不得不在意,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絲絲縷縷蔓延開來。
如果是在幾年前,彆人的是死是活她毫無興趣,可現在不知為何,那些在她生命中走過的人,時時刻刻在牽扯著她的心。
“愛管閒事可不好啊。”她自嘲地拍了拍額頭。
翌日起了個大早,浮生如往常一樣召喚出小七,在大蛇的抱怨聲中強迫它在屋裡抓老鼠。
“有潔癖的人真麻煩。”小七咽下口中的老鼠,不滿地看著係著圍裙打掃天花板的小姑娘。
“你就彆抱怨了,中午給你做好吃的。”她放下掃帚寵溺地摸摸小七的頭。
一上午的時間花在大掃除上,中午時分,浮生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走進廚房。
今日空氣很悶熱,昨晚下了一場暴雨也未能褪去濕熱的感覺,她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心神不寧下,切菜時險些切到手。
有種不好的預感。
把飯菜端上桌,接著給小七喂了煮牛肉,待到大蛇吃飽後心滿意足地蜷在沙發上睡覺時,浮生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頓感奇怪。
平時這個時間卡卡西準時會來蹭飯,怎麼這麼久都沒來?
等到菜涼了也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歎了口氣,胡亂地吃了幾口,利索地收拾好碗筷去衝洗,剛打開水龍頭,就聽到窗邊傳來幽幽的歎息聲。
“怎麼現在才來?有事耽擱?”浮生沒有回頭,淡淡問道。
“嗯。”身後的人低沉地應了聲。
“你怎麼了?沒精神。”她覺得有些反常,轉過頭看到卡卡西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渾身濕漉漉的,就連平日囂張的銀發也無力地耷拉下來,整個人看上去灰敗無神。
擦乾淨手,浮生走過去想問清楚,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麵而來,她頓時捂住鼻子後退幾步,“卡卡西你乾什麼去了?身上臭死了。”
“是麼?”男人呆滯地眨眨眼睛,抬起手嗅了嗅,“是有點,我早上下河撈屍體去了。”
“屍體?誰的?”她隨口道。隨後卡卡西的一句話讓她如墜冰窖,耳裡一陣嗡鳴聲,她也明白過來卡卡西為何會如此消沉。
卡卡西說,“止水在南賀河投河自殺。”
“怎麼會?”她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強自寧定。
“誰知道,宇智波家的人都是命運坎坷,無論是帶土還是止水。”卡卡西垂下頭,自嘲地低低笑出聲。
原來那一日止水的話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正的遺言。
浮生轉過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水池邊繼續洗碗,心口有些抽痛,她暗暗地對著自己內心一遍又一遍地說,不要去在意,止水隻是和她萍水相逢罷了,他隻是她生命中匆匆而走的一個過客罷了。
可無論如何,年幼時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不想和太多人扯上關係的心理放到現在,自己做不到。
心底深處的悲傷,她沒有勇氣壓抑住。
寧願孤獨,她也不願去接觸太多的人,失去的太多,她怕了。
“浮生,有人傳言止水並不是自殺。”半晌,卡卡西乾澀沙啞的聲音敲擊著鼓膜。
“他殺麼?”正在洗碗的手頓了頓,她垂下眼瞼低聲道。
隨後是一陣冗長的沉默,她有些疑惑地側過頭,看到銀發男人露在麵罩外的天青色單眼正直直地注視著她,黯光爍爍。
“他是被宇智波鼬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