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有點讓艾小暖受寵若驚,崔項柏站在旁邊把臉彆過去,他在想自己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可能艾小暖已經快支撐不住,而她最後卻讓自己轉告印惠文說她肯定會按時趕到。就算一個男人在這種天氣下跑40分鐘也得累到脫水,何況艾小暖呢。
活到二十六歲艾小暖還是頭一次乾出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當然她成功了,不管怎樣競標書最後還是安全到達,那可是整個諾斯上上下下幾十號人的心血,即使沒有100%那也會有90%的可能性中標。
艾小暖想揉揉腿,可剛一用力手背的傷口撐開,血又開始往向滲,而她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就目前為止她最大的心願是想洗個澡,然後躺在床上不動一絲一毫。
“你還能走嗎?”印惠文扶起她問。
艾小暖摟住印惠文另隻手又撐著桌子,高跟鞋還在腳上,雙腳隻要一受到壓力便開始入骨的疼,可她還是咬牙硬撐,冷汗唰的一下湧出,這次還是帶著眼淚的。艾小暖始終是女人,她也真的堅持不住了。
“你彆死撐了,我抱你下去得了。”
崔項柏上前,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把她橫抱起來,突然失重讓艾小暖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活像抱媳婦兒上驕。印惠文把這一幕幕都看在眼裡,她沒說多餘的話,事實上也隻有這個辦法,她自己也是女人,總不能踩著高跟鞋背她吧,何況旁邊還有崔項柏這個大男人在,隻是看到他們身體緊貼身體又動作親昵使印惠文有點不大適應。
艾小暖天生是個好撐強的人,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肯低頭,明知道自己到了極限還裝出一副‘我沒事兒’的模樣,這會兒她靠在崔項柏懷裡,人基本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手腳的疼痛讓她不停往外冒冷汗。
“小暖,我開始想娶你了。”
崔項柏低聲的說,這話四分玩笑六分認真,艾小暖可能沒聽清,但印惠文走在他們身後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她是個聰明人,分得清真話假話,崔項柏這次不像說笑。艾小暖一直把頭靠在他懷裡,身體軟得要命,顧不得誰是誰隻想爭取得點安慰,或許這樣又給他人一種錯覺。
競標會結束,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下午陽光格外毒,因為有室內空調,冷熱交差太明顯,他們剛走出去就感到一陣頭暈。崔項柏細心的把艾小暖的臉往裡靠,這樣免得陽光照射,對於他而言,艾小暖實在太瘦了,就算抱這麼久也不覺得累,反而更加心疼她。
他把她抱進車裡,又坐回主駕駛,印惠文則坐在後麵照顧艾小暖,車子發動起來,艾小暖不自覺的把頭靠在了印惠文肩上,那獨特的花香刺激著她的嗅覺。無論怎樣,印惠文現在始終都是她的老板,於是艾小暖又使勁坐正把頭向窗戶上,儘量的不勞煩她。
本來靠得好好的可艾小暖的離開讓印惠文心裡來了氣,憑什麼她能讓崔項柏抱著還把頭靠在人家懷裡,而現在靠下自己就跟要傳染細菌似的閃開,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麼。
“你靠我身上,這樣會舒服些。”印惠文道。
艾小暖搖搖頭,閉上眼睛靠在窗邊,她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身上的裙子皺皺巴巴,又滿身汗味,臉上也都是汗,總之從裡到外臟兮兮的,讓她往印惠文身上靠,誰好這個意思。何況,再重複多一次,她是她的老板。
崔項柏瞅了一眼後車鏡,見印惠文的表情有點好笑,嘟著個嘴又像是受了誰的氣,然後沒地兒發泄,憋出內傷,認識她這麼多年,見到這個表情的次數不超五次。怎麼講好呢,他覺得印惠文是個很難表露心聲的人,即使對身邊的朋友也少提起私事,弄得神神秘秘,這點就跟艾小暖恰好恰好相反,艾小暖那點兒破事兒他全知道,比身臨其境還深刻。
“回家還是去公司?小暖怎麼辦?”他問。
“去公司,我要拿車,讓她先住在我那兒,等恢複得差不多再回去上班。你等會跟行政那邊打聲兒招乎,讓小暖帶薪休假,還有,告訴告訴科林,讓大家差開各休一天假。我已經跟律師說了病毒的事,你找他們談談,唐師傅那邊兒你也犒勞的一下吧,我看都挺不容易的,應酬的事我就不去了,你自己負責就行了。”印惠文一邊說一邊看著艾小暖。
艾小暖咳嗽兩聲,她打斷他們正在進行的對話,“我想回家住,畢竟方便,而且衣服什麼的總得換吧,外加上何青也挺擔心的,你們明天還得來公司,正好她大假沒用完,我就使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