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依舊是任何事情都沒有改變。因為小玉來告訴我,六哥讓我過去喝喜酒。他果真要再娶了?
看來我錯了,我本以為六哥至少把對雨悠姐姐那份愛埋在心底了,但是,這一切在我看到新娘子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那個女子,和雨悠姐姐長得有九分像,隻除了眼睛沒有雨悠姐姐那份通透。
看著六哥臉上那份笑容,我覺得越來越陌生。以前那個隻照顧我一個人的六哥再也回不來了。雖然知道這樣想不對,但是還是覺得很失落。就像小時候最愛的玩具被搶走了那樣。而且我覺得自從他跟六嫂成親之後,他變得越來越無所謂。就是跟誰成親都無所謂的感覺,而且情緒隱藏的越來越好。這是不是六哥長大了?每個人都是在慢慢成熟的,我也是嗎?
我被打擊到了。本來以為六哥至少會過段時間再納妾的,但是現在……六嫂還懷著身孕,他不能收斂一下嗎?這樣對一個女人是多大的打擊啊?該是多麼的傷心啊?可是昨天六嫂卻說她現在的到的一切是從雨悠那裡偷來的……人家自己都這樣認為,我更沒什麼說的了。隻能默默為她祈福。
納妾,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顧成章會納妾嗎?或許他也跟六哥一樣,有喜歡的人?正等著大婚之後娶進門,然後把我當個擺設?
我能接受嗎???我正在心裡問自己,忽然六哥敬酒敬到我們這邊了。隻是納妾,所以沒有請多少人。但是我是跑不掉的,儘管我多麼的不想來。
“煙雨,你一定要幸福。”六哥穿著大紅的衣服,那耀眼的紅色把麵容都映紅了,但是我卻清晰的看出六哥眼睛裡麵的悲哀,失落,寂寞。但是在他大喜的日子,六哥卻要我一定幸福。六哥還是之前那個疼我愛我的六哥,我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就流下來。六哥飲儘杯中的酒,放下杯子,笑著安慰我,“馬上就要出嫁的人了,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嘛。知道你為六哥高興。來,彆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淚眼朦朧中,我看到六哥說到“知道你為六哥高興”的時候,雖然是笑著,但是卻是苦澀的。一瞬間,我讀懂了六哥的愛。一個男人隱忍的愛。
“六哥,你也一樣。”我喝儘杯中的酒,放下杯子。我覺得我不能再待在這兒了,太壓抑了。因為我同時也看見了六嫂僵硬的笑臉下眸子裡盈盈的水光。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大度到丈夫再娶還笑著接納的地步,我是說真心接納。更何況是六嫂還這麼愛六哥。也正是因為她愛六哥,才不舍得他為難。我瘋啦,受不了了。
兩個人,一個是從小疼我愛我保護我的六哥,一個是我覺得惺惺相惜的六嫂,看到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傷心,我卻無能為力,我很憋悶。也許是我把自己想的太無所不能了,把自己當成救苦救難的救世主了?我現在才發現我沒有任何力量改變任何事情!
我不顧寒風凜冽一口氣跑到小時候落水那個荷塘。冬天的荷塘,一片衰頹的景象。我扶著荷塘的護欄喘氣,感覺臉上像針紮般疼,用手一摸,臉上的淚都凝結成冰了。對著這片荷塘,我問自己:你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答案是否定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我不接受,我能怎麼辦?
“郡主,回去吧。這兒風大,冷。”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嚇了我一跳。
“誰?”我迅速的環顧四周,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顧成章。怎麼會是他?我在心裡納悶,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