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態炎涼又奈何 果然,白帖送到之後……(1 / 2)

果然,白帖送到之後,因父親後繼無人,遠宗的堂親與舅舅都很快趕來了,待打聽清楚是怎麼回事後,都麵色大變,連父親的靈柩都不等了,紛紛告辭而去,是啊!這點家產雖好,卻又怎麼比的上命重要,太子側妃娘家與秀才、商戶比正如雲泥般差彆。

出呼若華意料之外的是,往常她心中暗自瞧不起的窮秀才、還有鄉鎮上與父親交好的幾個讀書人卻不閃避,反而在前麵撐場麵,又托管家轉告母親,就是告禦狀也要為父親討回公道,讓若華不由改了來自現代對古代讀書人的印象,方知道古代的讀書人品格並不如現代了解的那樣,隻可惜南宋幾朝都是沒有明君的,討回公道,談何容易,要報仇隻有另想辦法。

一上午幽幽過去,宅子內哭聲陣陣,又有幾人是真的為父親傷心,父親的親人隻有我與母親啊!因父親含冤而死,又是兒立之年,忌諱頗多,隻能等到午時,才將父親迎入家中,當哀樂響起,若華扶著始終不肯相信的母親,將父親迎回。

若華忍著第一次見到死人的恐懼,瞻仰父親遺容,頭上的鮮血已經擦乾淨,傷口也整理過了,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身上穿的是從路上買的壽衣,因為找到父親時,他的屍體已經僵硬了,即使穿著壽衣身姿都彆扭的扭曲著,可見他去時有多麼委屈。

這個人是她的父親啊!是她這個孤兒心心念念的親人,卻被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仗著權勢逼死了,落的如今連躺在地下都不舒服,管家梅叔也對這個同他一起長大的老爺傷心,委屈,看著一旁細心為父親擦拭傷口的母親哭著道:“夫人,老爺他這樣躺著太累了,還是把他身體捭直了吧!若讓老爺這樣歪著身子下葬,老爺豈不是.....嗚...”

“老爺,老爺,妾身在家中等了你許久,你怎麼才回來?這傷口疼不疼?妾身一想到你頭上添了這麼個傷口就心痛,你我夫妻十幾年,你可是沒有受過一點委屈的人啊!”母親卻一改原本哭涕擔心的樣子,仿佛以往父親在家時那樣親切、溫柔的說話,沒有理會梅叔,一臉平靜的樣子,大家卻被嚇的不敢言語。

若華卻知道母親她是痛的哭不出來了,若能夠哭出來,也就不會這麼難過了,若華看著母親的樣子,也不在害怕了,有什麼可害怕的,這是她的父親啊!即使他已經過逝,也改變不了骨血相連的事實,若華自袖中掏出白手絹,輕輕擦拭父親屍首一路上沾染的風塵,以及下人粗心不曾擦淨的血跡。

慢慢的,從臉到手,看著父親手指上白的那一卷,所有的痛,所有的疼讓她不由抱著身旁的母親痛哭起來,邊哭邊道:“母親、那起子小人、賊子連我送給父親的壽禮都不放過,父親壽辰時,女兒將指環送給他,父親答應女兒不會摘下去的,如今...嗚...如今父親去了...再也回不來了,父親、父親。”自從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後,若華一直是冷靜的,可是此刻她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傷痛、仇恨再也壓抑不住,孩子的身軀,卻有成人的心靈,那又如何。

梅夫人攬住身高隻到她胸前的若華,靜靜的撫摩著她的頭發,眼淚一滴也不曾落下,隻呆呆的看著她相公的屍首,也不出言安慰女兒,而是轉身對管家說道:“你去請劉郎中來,他醫術高超,善於控穴,隻憑金針刺穴就可讓老爺睡的舒服,常嫂,你去櫃子裡將老爺最喜歡的那身儒袍取來,等老爺換好衣服後,請老爺的朋友來吊唁,若華,你要記住,你是梅家的女兒,梅家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你也沒有舅舅。”

“夫人,這也是人之常情,舅老爺他們懼怕賈府勢大,自然躲避不及,若不是......”常嬤嬤看到梅夫人心灰意冷的樣子,不由勸了幾句。

梅夫人攬著若華跌跪在梅老爺靈床下,猶如一灘死水般靜靜說道:“我知道,親人也不過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隻是兩個庶出的東西,還不及老爺的幾位清淡朋友,不必管他,我與若華要為老爺守靈,族裡那些三不沾、五不靠的東西是不會管老爺的喪事的,就由你家那口子主辦吧!還有去已往老爺常常接濟的那幾家梅姓族親那問問,可有願意給老爺捧靈的小兒,可以重金相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