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女兒年紀還小,如此要緊的東西女兒怎可保管,母親還是收回去吧!”若華看著母親的樣子就想拒絕。
梅夫人眉頭輕皺,沉聲道:“給你你就拿著,娘的話你都不聽了嗎?還有那個錦囊你打開看看。”
“啊!是個石子,上麵怎麼有個印記,這紙條上麵是一處地址,這字寫的可真好,比父親的要強。”若華打開錦囊口,口朝下將裡麵的東西倒到手上,隻覺得手心一涼,落下的竟然是一枚普通圓滑的石子跟一張紙條,唯一奇怪的是石子上有一個印記,好像手指印,若華一搖頭,暗道怎麼可能,石頭那麼硬,什麼人能在上麵留下手指印呢。
梅夫人點點頭,將錦囊裝好,細心的藏到若華的暗袋裡,低聲道:“你剛出生兩年,你父親他進京趕考,在京城偶然間遇到一名被朝廷追捕的青年,那人跟你父親差不多年歲,無論人才樣貌與修養文采皆是了不得,遠遠在你父親之上,隻是那人言談傑傲不遜,對朝廷沒有半分忠誠之意,你父親是忠孝之人,就與他辯論一番,敗在那人口下,但是他尊重那人是個了不得的人材,就暗中使銀錢將捕快打發走了,等他回去那人就不見了蹤跡,你父親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就將此事當做奇事講給我聽,沒想到等到你四歲那年,卻忽然多出一封書信與這個錦囊,說是感謝你父親的維護之情,若家中有了任何為難之處,可持此信物去紙條上的地址求助,當時誰都沒有看到是誰送信進來,你父親著實佩服那人文才,就沒有把信當作玩笑,隻是那人言談到底對朝廷不滿,你父親也不好與他聯係,信物就此收藏了起來。”
“啊!父親還有這等奇遇,我以往就覺得父親文采著實不錯,剛聽母親這麼一說才知道祖父以前竟然是做官的,既然祖父辭官,父親為何還要去考,結果遭遇了那無恥之人。”若華越說越傷心,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梅夫人拍了拍若華的頭,卻沒有跟著哭,歎氣道:“你爹他也不是想做官,一是他京城有幾個舊朋友,這三年一考多是為了訪友,二是考了功名並不一定要出仕,朝廷的官都被那些門閥世家把持,沒有打點豈能做官,隻是有了功名就可以免除很多稅賦,咱們家名下就掛了許多戶農家的田產,這些年稅賦一年重過一年,你父親就想考個舉人幫大家減少些負擔,誰想到。”
“那些人往日都是活菩薩似的恭維著你跟父親,如今卻連幾個吊唁的都沒有,隻有父親的幾個舊友還記掛著往日的情分,這世道人心怎麼這麼壞呢。”若華聽到母親訴說,方知道父親的苦心,對父親更加佩服,可是心中的不平也越來越多。
梅夫人眼中閃過不屑與憤恨,卻沒有說什麼,反而囑咐道:“想來你也猜到娘將信物交給你的用意了,咱們家的仇人是太子側妃的娘家,就等於得罪了朝廷,親戚家無人敢收留咱們,如今就隻有你父親這個一麵之緣,卻對朝廷不滿的人可以投靠了,聽你父親對此人的讚揚,以及此人能為了兩年前的一點小事而特意留下信物,都說明此人也許可靠,等你父親下葬就立刻讓呂順與秋蘭帶咱們投奔那裡吧!”
“恩,女兒相信父親的眼光,等父親下葬後咱們就去,那裡雖然不遠,可是旅途顛簸,母親你昨晚又受了驚嚇,母親這兩天還是吃些藥,用些飯菜,養好身體為重啊!”若華點了點頭,知道母親的話有道理,總算是還有個奔頭。
梅夫人聽後疼愛、不舍神色一閃,清幽說道:“娘是大人了,自己會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好了,可是你還小,不可以不吃飯,再說你也不是兒子,不用守那三日不食的規矩,你回房好好吃些東西,今晚娘守靈,你睡一會,等白天你在替娘好不好,你父親就咱們兩個親人,可沒有彆人替咱們。”
“恩,隻是母親女兒真的吃不下,母親讓女兒陪著你吧!”若華微帶哭意的說道。
梅夫人搖了搖頭,將若華送到房裡,看著她躺下才起身,麵色有些奇怪的說道:“若華,你要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不要想複仇,那些人咱們這平頭百姓惹不起,你要好好活著。”
“母親請放心,女兒不會那麼衝動的,更不會讓梅家就此絕戶,有女兒在,梅家香煙就不會斷絕。”若華見母親神色奇怪,以為她因為梅家沒了香火而神色恍惚,忙向母親保正。
梅夫人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很不舍的看了若華一眼,才如同夢遊般慢慢將門關好,輕輕向外走去,若華躺在床上,眼皮跳個不停,隻覺得心神不安,好象忘記了什麼,又像是要出什麼事情,她不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