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唯獨沒有月香曇。
我看向這片草藥田,意識到了什麼。一種悲哀湧上我的心頭,將我的靈魂浸沒。
“我這裡有充足的藥材跟實驗體,和完備的材料跟儀器,加入我們吧,春野櫻,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渴望著世界的真理。”
那個男人對我這樣說。
“……自來也知道嗎,你快死了的事?”
我抬頭,看向這個早已是我不熟悉容顏的男人。
他略微驚訝的表情已經回答了我的提問。
“你很早就察覺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才開始永生研究的嗎?”
“啊,倒是小瞧了你,不愧是綱手的徒弟。”
男人笑了,用著彆人的臉。
“是的,我的身體支持不了那麼久。在上一次的世界戰爭中,我使用了透支生命的忍術。當時並不明顯,但是我的內臟器官開始衰竭,體力也遠不如從前。我不想死,也不願意死,如今我用了轉生之術活了下來。”
可惜轉生之術並不完全,因而大蛇丸盯上了宇智波佐助。
“靈魂跟身體的匹配度不是身體越強壯就越好,這跟器官移植一個道理。你在做蠢事。”
“多試幾次就好,每一個成功都是許多的失敗積累而成。在成功之前,任何準備都不算蠢事。”
這位執著的學者這樣回答。
“櫻,你看到蠍的本體了嗎?他所用的原理跟我很接近,但是使用軟弱無力的肉塊做本體實在太過愚蠢了,像我直接利用靈魂轉生才是永生的最佳做法。”
聽著男人平靜的講述著狂熱不可思議的事,我垂下了眼。
我想到了在‘父’與‘母’擁抱之下死去的蠍,我想到了摟著我在夜晚觀看夜香曇的大蛇丸,我明白了他們最初,也是最單純的渴望就是活下去——在這無法控製自己命運的亂世裡,能夠一直活下去。
【在這世上殺死重要的人是常有的事。因為這本就是這樣一個世界。】
我想起鯊魚大叔的話。
在這個亂世,毫無預兆的死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因為這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我悲哀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已經不需要夜香曇了……再也不需要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永生的形式嗎……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靈魂跟□□相結合,才算是一個生命。”
我蹲下來,拔下幾朵藥花。
“你說,拔下了這花,從同樣的根長出來的,還是同樣的花嗎?”
死亡,便是靈魂脫離□□一瞬即的事。
當已經離開□□的靈魂,重新借由彆的媒介繼續活動,是否是複生?
“不是的。”
我鬆開手,任由花朵漂落。
“就算保持再久,摘下來便是摘下來。”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大蛇丸,而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不是他。需要用月香曇的大蛇丸,我所認識的大蛇丸,在你離開那具軀殼之時已經死去。”
正如我不是那個我曾經忘記了名字的什麼人,而是春野櫻。當我死之時,哪怕有靈魂,我也死了。
這便是死亡的真正模樣。
我轉過身離去,儘管自己已經流下眼淚,也不肯回頭去看自稱為大蛇丸的男人驚訝又恐懼的狼狽神情。
我認識的人中,又有一個早已死去。我知道的就是這樣的事實。
而最初的最初,他們隻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