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之書?!”
漆黑色的細劍上環繞著詭異的黑氣,這一切表明了他的身份——咒師,並且是象征著邪惡力量,不容於世的暗係咒師。
方才的幾塊魔晶暫時填補了加娜空虛的魔力,她很想直接施法,但是安東尼以夜影的性命做要挾,她不得不慎重考慮。
“你還不知道吧?夜影,這個女人的身上藏著卡殊米從方尖塔盜走的絕密文件——《咒語之書》。那本書上記載著咒語吟唱法門,可以讓咒師擺脫隻能通過繪製符咒來調動自然之力的模式。”安東尼嘲諷的看著無知的夜影:“你的老師,她學習了這本書上的內容,所以才能夠吟唱咒語,可是,她卻自私的沒有將這本書上的內容傳授給你!”
“交出《咒語之書》,那本來就是屬於方尖塔的東西。”安東尼輕輕的動了動手中的細劍,翻滾的黑霧像是溶劑一樣粘在夜影的肌膚上,腐蝕著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尖銳的痛感觸手般黏在夜影脆弱的神經上,令他霎時隻覺得死去活來大汗淋漓,他真想乾脆暈過卻,這樣就不用再忍受這種火燒般的痛。
“不要再繼續,他們是無辜的。”加娜死死的盯著他:“《咒語之書》不在我這裡,卡殊米為了慎重起見將它藏在了未知之地,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安東尼似是一怔,思索了一陣,竟然並不懷疑她的話:“那麼給我一個線索吧,你一定知道許多連他也不知道的秘密。”他看了看夜影又再度將目光移回加娜的身上。“我並非非要他死不可,隻要你的答案令我滿意,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放了他,我告訴你。”加娜沉吟一番,最終做下決定。
這結果並沒有出乎安東尼的意料,他淡漠的笑了笑,隻是將夜影手上那枚珍貴無比的空間戒指取下,便毫不猶豫的將已經半昏迷狀態的他推到了加娜身邊。
“這個東西不介意我拿走吧?畢竟除了咒語之書,當年卡殊米還盜走了方尖塔不少珍貴資料。那些資料中大部分公會還沒來得及留檔,等我命人整理好之後,你若是感興趣,大可以前去領取一份附件,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加娜急忙扶起夜影,這才發現,因為傷勢過重他已經陷入昏迷當中,帕森也趁著這個時候迅速來到了加娜身邊,但是他可沒有自信能夠戰勝安東尼這個咒導師,隻能焦急的看著他們兩個看似平靜卻暗潮湧動的對話。
確認夜影隻是暫時昏迷,加娜這才鬆了口氣,她先是吟唱起古怪的咒語,伴隨著那抑揚頓挫的聲音,一隻純白的獨角獸,從虛空中緩緩成型。
安東尼暗暗戒備著,但卻並未阻止加娜的施法。她現在很脆弱,召喚獨角獸之後根本無力與他對抗,所以直到帕森扶著夜影乘坐獨角獸遠離了視線,他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因為屬性相克的原因,那象征著純潔和光明的獨角獸令他覺得非常不舒服。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精靈天使?”
“精靈天使?”話語間帶著一絲迷茫。
安東尼再度蹙眉,加娜的神色不似作偽,或許,是他想岔了?
七個月前,方尖塔的那群學者們終於召喚出了世界上第二隻元素精靈,正是這隻元素精靈的出現,才使得方尖塔真正明白了那份被卡殊米盜走的咒語之書的秘密——咒語也是可以像魔法一樣被吟唱的,這結論本身完全顛覆了咒師們對咒這種法術的觀念。這個發現一旦公布,必將引起法係職業的新一輪革命。
但是現在,他們遇到了麻煩——沒有來自精靈天使教授的語法規則,《咒語之書》副頁上的內容對於咒師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精靈天使的記憶並不完整,他們中的每一隻都掌握著不同的能力,比如,“記憶”,比如“咒語法則”。
方尖塔的那隻精靈掌握著“記憶”,他清晰的記得處傳說中羽族的風俗習慣、等級製度,但是對於吟唱法則,卻是一竅不通。咒師不是曆史研究者,更不是神學家,羽族的種種對於那些以研究咒語為目的的咒師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而根據當時抓捕卡殊米的龍騎士的描述,卡殊米召喚出的元素精靈顯然掌握著咒語的語法規則這部分能力,所以抓捕卡殊米的精靈天使、獲得語法知識對於咒師公會來說至關重要。
“精靈天使,即是元素精靈,是羽族的分支。我隻知道這麼多,剩下的你可以直接去方尖塔尋找你的同伴,我想你一定會有興趣見他的,他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比如……回歸!”
循循善誘的聲音令她怦然心動,如果他所言不虛,那麼那隻元素精靈將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族人!
然而一瞬間加娜又變得猶豫起來。
“怎麼,你不想去見見他嗎?他的知識即使是方尖塔的那些老家夥們也吃驚不已。”安東尼仔細的觀察著加娜的神情,從迷惑,到詫異,再到猶豫。
隻掌握了少部分語法規則的卡殊米已經十分強大,那麼掌握了全部語法規則之後,又會強大到什麼樣呢?這一猜想每每令他陷入更加狂熱的心情當中。
“答案在戒指裡。”加娜回答道。
“什麼?”安東尼一時沒了反應。
“那就是卡殊米的遺言。”加娜揚起翅膀,順著微光落下的洞口向外飛去:“我以後會去尋找你說的那個元素精靈的,但是我不想被人威脅。所以,如果你下次再用劍指著我或者他,我會一箭射穿你的腦殼,我說到做到!”
直到白色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錯落的洞穴中忽然西下飛出數十隻巨龍,而每隻巨龍背上無不載著一名身著重甲神色肅穆騎士。
“大人,您就這樣放他們走了?會長大人可是指明要見他的……”一名騎著飛馬的咒師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他的身邊,試探道。
安東尼依舊保持著思考的樣子,隻是聲音裡卻帶著一成不變的冷漠和戲謔:“西斯,你到底是效忠會長還是效忠於我?”
名為西斯的咒師冷汗淋漓惶恐不已地表明心跡,然而安東尼卻視若無睹般,隨手牽過飛馬揚鞭啟程,向帝都方向行進。
◇
純白的建築在陽光的照射下宛若白虹,用驚豔的目光凝視著這座古老而嶄新的城市。
這一天,是帝國的節日,被人們敬愛著的利亞掌上明珠——索菲亞公主,與象征著力量巔峰的法神弟子俄尼裡伊的婚禮,各國紛紛派來使者表達對利亞公主婚禮的祝福。
清晨,帝都所有的教堂在同一時刻回蕩起祝福的鐘聲,精美的玻璃馬車沿著被花瓣和熱情民眾環繞的主乾道向著帝都著名的聖白石教堂行進。馬車的兩旁,身著整齊裝束的騎兵神色肅穆而自豪護衛著帝國公主通往婚姻的殿堂。
盛裝的人民,鮮花裝飾的街道,潑灑了清水的道路迎接著八方客人,他們乘著馬匹遠道而來,懷著對雅利這座新興城市東方明珠的好奇和對新人的祝福緩緩前行。
查韋斯的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愉快過,大陸上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約有五十餘個國家的國王派來使節,對公主的回禮表示祝福並送上珍貴的賀禮。當然,在他的眼中,有價值的不是那些珍貴的禮物,而是使臣的數量及或恭敬或傲慢的態度,這些人的行為將涉及到以後利亞外交政策的走向。
他微眯著雙眼,透過車窗俯視歡呼的臣民,神色淡漠,他們儘數沉浸在這場夢幻般的故事中無法自拔,通過這場豪華的婚禮,他們的美夢似乎在今日得到實現。
“陛下,公主殿下已經到了。”侍從小心翼翼的仰望新主,生怕觸怒新的帝王。
這段時間以來,這位帝王殺伐果斷,以雷霆之勢將帝國各大勢力整肅一空,對待反對者可謂出手狠辣,負隅頑抗者無不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這種雷厲風行的鐵血手腕也使得那些本來處於觀望狀態的勢力心頭大震紛紛表示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