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冰藍色眼睛的惡魔走入了她的生命
她將成為他的主人
梅米回到金恩他們身邊後,金恩白了一眼她,就沒再說什麼。梅米在想,金恩之所以沒像往常般說些””妳太閒嗎?不會節省體力做些更有意義的事嗎?”之類的話,是因為他們接下來看到的那個煉獄般的景象。
遠遠的,他們一看見那個被轟成廢墟的小村莊,觸電般以最高速衝入。放出探查生還者的魔法球的同時也戒備著四周。
金恩和漢納跟著魔法球企圖尋找出生還者,梅米則拉高了一點高度,探查大致狀況。
很典型的一個被飛行師地毯式轟炸過的城鎮,木頭和土牆蓋起的房屋脆弱不堪,焦黑又破碎。其中亂七八糟的散落夾雜著鎮民的被轟炸過的殘破屍塊,隻有石砌成的教堂還稍微保留了最初的原型。
梅米看到金恩帶著深鎖的眉頭飛出教堂,那神情又憤怒又悲傷。
連最堅固的教堂也沒有活口?是誰,又是為什麼要如此轟炸一個小鎮?覬覦它的珍奇貨物也不必如此做的啊?
梅米又飛高了一些,淡綠色的發絲在風中狂舞。
她在城鎮外不遠的曠野發現一處激烈打鬥過的痕跡。樹木傾頹,土地上有不少大洞、焦痕裂痕和使用過元素魔法的跡象。對金恩、漢納指指那個方向,兩人立刻尾隨她。
在這裡,她們發現了第一個生還者,也是唯一的一個。
一個穿著白色鎧甲,垂死的騎士。
身體多處都被武器貫穿,明顯是曾被狠狠折磨過後又故意丟下讓他痛苦的慢慢死去。胸口的那個團徽是巴塔克流浪兵團的,一個無比惡名昭彰的軍團,在影軍的追殺清單中一直穩穩維持極前麵的名次。
這樣隨意又殘酷的屠城,的確是他們會乾的事。
騎士頭盔上紅色的穂花被風吹的微微飄動,純白的薄鎧甲是最上等最堅固的白冥石。上麵除了團徽外,刻著黑色的利落花紋與文字,已經被乾掉的血漬弄得有些模糊:予永忠於上主。
這一身裝備都顯示這個家夥的高階身分,不是將軍就是副將吧,其他士兵竟然丟下他,有些奇怪。
“是叛將嗎?”梅米喃喃自語道。
“我不救巴塔克的人。”一旁的金恩出聲,清楚的表示巴塔克裡的殺人惡魔都不值得救,而他也不是什麼大慈大悲、願意給惡魔一次機會的好人。
巴塔克流浪兵團,梅米皺眉,裡麵的人每一個都可以死,隻有一個不行,隻是,沒那麼巧吧?有些遲疑的,摘掉他的頭盔。
頭盔底下露出了蓬鬆柔軟的灰發和一張血跡斑斑又憔悴的臉,緊閉的雙眼和深鎖的眉頭。毫無疑問的,這家夥正是那個梅米不可以讓他死的例外──瓦爾柏。
那個多年前曾莫名其妙救她一命的騎士,惡名昭彰的””巴塔克的藍眼惡魔”。
“金恩,他就是瓦爾柏,那個救我一命的家夥。”梅米呆呆盯著瓦爾柏的臉,有些不敢相信竟有這種巧合,””我無論如何都得救他,這是我欠他的,幫幫我好嗎?”
“求求你。”梅米轉頭看向金恩,金恩卻隻是冷冷的看她,沒有任何動作。
“妳可以保證他不再殺人嗎?”金恩嗤之以鼻,””這種人我連對他下咒都不想,直接殺了他已經是我最大的寬容了。”
是的,金恩是對的,梅米想起當出第一次遇見瓦爾柏時,他那蔑視所有生命的神情。這種人在影軍的評估後結果永遠都會是同一個,殺。
不行,她的確無法阻止這個人不再這樣屠殺,可是,她答應過他,在未來無論什麼忙都要幫他。
該怎麼辦?
“有方法的,”一旁恭敬待命的漢納突然出聲,””強迫他成為梅米的侍者。”
另外兩人先是大大的一愣,梅米隨即驚叫出聲,””不行!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呢?影軍隻要他有簽下不背叛契約也會接受他的吧?”
“不是那個原因……”梅米心神不定的避開金恩的目光,她不想告訴金恩她快死的這件事。
訂下契約的雙方,隻要在契約解除前有一方死亡,將會對另一方造成劇烈的精神衝擊。就算這家夥是雙手鮮血的惡魔,梅米也不想牽連他成為將死的自己的侍者、因為自己而有所損傷,更不想在死前還和瓦爾柏這個陌生的殺人魔有太多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