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有這樣平庸的一張臉,梅米還是不由自主的覺得莎莎是一個非常好看、有魅力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莎莎那種自信的態度影響了她的觀感。
莎莎的膚色非常蒼白,有些病態,嘴唇的顏色也偏淡。可是她身邊的亞岱爾就完全沒有如此狀況,看起來非常的健康,而且長相和那個萊斯利一樣非常出色。
特立獨行的他們到底是誰呢?梅米非常好奇。
莎莎突然對上她觀察人的目光,讓梅米嚇了一跳。才發現講師已經結束了她的談話,現在是讓小組討論這學期各種活動的時間。
“怎麼了嗎?”
莎莎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淡,幾乎完全沒有其他女生那種嬌氣的氣質。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然後她們討論了一陣子實驗和研究的事情,這段期間亞岱爾半個字都沒說,就像不存在一樣。窗外的烏雲越來越厚,顏色越來越深,響起了悶悶的雷。閃電有一陣沒一陣,氣氛又更加詭異了。
討論告一段落之後,莎莎突然開始盯著梅米。
“那個,梅米,我可不可以拜托妳一件事?我可以給妳你們影軍最想要的東西。”
“啊?”梅米一愣,還沒有搞清楚下課鐘聲就響了起來。
莎莎像觸電般離開座位,快速的收拾好東西。
“剩下的我們約個時間私下談談吧。”她對梅米這樣說,””再見,很高興和妳同一組。”
然後莎莎和亞岱爾快速的離開教室,隻剩下梅米呆在原地。
最想要的東西?會是那樣她汲汲營營已久的事物嗎?梅米無意識的按住胸前那個曾經刻著占卜文的地方。
Destiny,所謂的命運是妳嗎?莎莎?
*****
梅米向影軍報告了莎莎的事情,負責傳信的探子消失在夜色中,梅米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怎麼了?”瓦爾柏走出了房間內的陰影,到梅米身邊那個窗邊那個有月光照亮的地方,低頭輕聲問,””那個叫莎莎的讓妳這麼擔心?”
“不是啦,不是她的錯,我隻是不知道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突然覺得有點害怕。”
不知道那所謂的命運到底會將她帶向””生”或者是””死”?梅米一天比一天還要害怕,甚至是憎惡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如果妳想要的話,我可以替妳殺了她。”
梅米愣了,瓦爾柏的口吻是如此的平靜,好像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樣,讓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做出反應。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度覺得瓦爾柏變好多。從最初梅米遇見的那個鄙睨全世界、隨便動手殺人的人,變成一個溫柔又靠得住的夥伴。
梅米一直相信他既然已經脫離軍團,就可以完全改掉過去的惡習,看來不是。有些行為模式和價值觀已經在瓦爾柏的心中根深蒂固。
“我說過了,隻有規勸之後還不停殺戮的人才可以動手殺他,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是有時候這種仁慈會害了自己吧?”瓦爾柏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那種梅米在被救那次所看見的,那種幾乎是憤世嫉俗的笑容。
“在過去麵對追殺我的那些國家巫師時,就從來沒有人給過我機會,不是我死,就是他們死。”
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梅米和瓦爾柏都不說話,隻是看著對方。她可以感覺得出來,沒有人願意讓步。
從他們成為主侍開始,從來沒有發生這種狀況。一直都是快樂的、互相理解的、讓步的,可是瓦爾柏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又剛好遇到了這個兩人認知相差極大的話題。
“可是,你還是希望彆人能給你機會不是嗎?”
“全世界會給我這種人機會的人大概隻有妳這種瘋子吧,其他人都是全部死光都沒差的渾蛋,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梅米猜錯了,瓦爾柏不是心情不好,是心情極度不好。
“那我呢?你會希望彆人在殺我之前,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梅米問,試圖讓瓦爾柏從被殺者的家人角度理解那一次機會到底有多重要。
“我不會讓任何人有那個機會的。”瓦爾柏轉身回房,””我今天心情很糟,我們還是彆繼續聊下去了。”
門被關上了,房間裡隻剩下梅米一個人,她盯著地板一片茫然。
這個晚上瓦爾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在之後,他被強迫正視這個問題,完全沒有辦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