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地方就是家
傑維爾
隨著旅途的加長,年紀稍長體力又好的傑維爾還能承受,但梅米就開始出現一些狀況,如食欲不振,反複無常的發燒。吃了藥草之後會好一些,可是往往沒幾天又複發,昏迷、嘔吐、頭痛,加上營養不良,身體狀況非常不樂觀。
都是傑維爾在照顧她,握著她的手陪她說話,喂她吃東西。
“我會死嗎?”梅米曾經氣若遊絲問傑維爾,那時的她真的覺得死神已近,頭暈到全世界一直在旋轉,胃也一陣一陣的絞痛。覺得好熱,卻又覺得好冷,無助又無力。
梅米的頭枕在傑維爾的膝上,傑維爾把手放在梅米的腹部上,輕輕撫摸著,試圖用手心的溫暖減輕梅米胃部絞痛的痛楚。
梅米可以看見傑維爾那張充滿憂傷的臉,她知道傑維爾是害怕的,害怕失去她這一個一路上相依相伴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家人的人。
傑維爾拾起梅米的手心親吻,他的嘴唇乾燥而粗糙,在梅米手心留下一抹淡淡的觸覺,溫暖又帶點癢意。
“求求妳,梅米,”傑維爾輕聲說道,””活下去,陪我一起活下去。”
從來沒有人這樣懇求過梅米活下去,這也是梅米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被需要、不可取代,淚水決堤,滴滴的掉。
可是梅米覺得好累,累到覺得她根本沒有機會響應傑維爾的期待,她閉上眼睛,眼皮底下的景象黑的絕望。
她知道傑維爾也掉了眼淚,因為那些眼淚都掉到了梅米的頸子上。墜落到皮膚上的觸覺就像是小小的水珠,有點重,溫熱的、飽含悲傷的,那些都是隻屬於梅米一個人的無價珍寶。
但是他們還是活了下來,結束了這趟和死亡拔河的旅程,到達那個位於山中的的彆墅群建造地址。
聽說等著他們去建造的貴族彆墅高達十幾棟。
一棟一棟的木製工人宿舍聳立在那塊要蓋彆墅的地址周圍,空氣中飄蕩著食物好聞的氣味,還有剛鋸下來木頭的清香。已經在這裡居住一段時間的工人和女工喧鬨著,好奇又同情的打量他們這群好不容易逃過死神魔爪的可憐人。
梅米緊緊的抱住傑維爾的腰,不安的看著這個新環境。高她兩個頭的傑維爾從上往下俯望梅米,伸手拍拍梅米的頭。
那是“有我在,不用怕”的意思。
*****
他們開始了一段嶄新的生活,在工地的生活跟馬車上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因為馬車上死多少人都不會有人知道,而在工地卻會被詳細的記錄下來。
有太多人在觀察這一個地方,而這些人都是奴隸們的保命關鍵。
第一,這個國家上自國王下至平民都是神虔誠的信徒,所以教會當然不會對隨便屠殺奴隸坐視不管。
第二,買奴隸建造彆墅的這些貴族樹敵不少,一旦有太過嚴重的虐待事件,那些政敵絕對會迫不及待的上報給國王,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第三,有不少閒著沒事做又悲天憫人的貴婦人會時常來巡邏這個地方,因為這樣,工頭們就更不敢太超過了。
但無可避免的,梅米他們還是被烙上了奴隸的烙印。那會跟隨他們終生的印記烙在皮膚上時滋滋作響,還發出一股令人作惡的惡臭。
這位印記的作用是如果他們逃跑,隻要這個印記一天不消失,他們都會被送回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