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米
妳一定不知道我愛妳這三字究竟有多強烈
該怎麼辦?該告訴瓦爾柏死咒的事嗎?那家夥一定會說沒關係要陪自己走完最後一程,不然就是對桃樂絲展開追殺。
愛這種東西一旦開始了就無法再停止。
越認真愛的越深,受到的傷害更是強烈,尤其是一雙戀人在熱戀期間被死亡硬生生終止時,活著那方受到的傷害不用思考也知道幾乎是悲痛欲絕。
瓦爾柏這種極端的例子呢?大概不是用生不如死就可以形容。
以梅米對瓦爾柏的了解,那家夥一定會在她死後重新揭起巴塔克兵團的旗幟,用巴塔克的殘餘勢力為自己報仇,就算要屠城也再所不辭。
留下遺言呢?梅米苦笑。
那家夥絕對會在她麵前乖巧答應,對天發毒誓什麼的瓦爾柏絕對可以不眨眼不心虛的完成,卻在梅米死後又重新戴上惡魔的尖角,提起染血之劍踏上征戰之途。
可是愛情已經破繭而出,幾乎無法再壓抑。
到底該怎麼辦?
梅米心不在焉回到房間時,卻在床上看見了一封黑色的信函,當下大驚。黑色信封代表下了防外人拆信的高級魔法,絕對是一封重要的告知信!
火速拆開信件一行一行讀了起來,梅米睜大眼,沒想過事情會這樣發生,是之前完全沒料想過的發展。
狄果的商團和影子一同展開大規模的叛亂,已經將狄果大部分的據點都拿下,數據、貨物、武器什麼的也都已經落入他們手中。叛亂完全超出狄果和梅米他們的嚴重,狄果性命垂危下落不明。
請馬上加入轟炸隊伍聽候戰場指揮官分配,不得帶上巴塔克前任副將。
真是不巧,偏偏在了解自己心意、最混亂的當下接到征兵的命令嗎?還特地附上禁止瓦爾柏參戰的指示。梅米抬頭看向窗外漸漸亮起的地平線,微風拂過她紅腫的雙眼,她茫然了。
瓦爾柏……
好一會,梅米才從抽屜裡抽出幾張紙,以羽毛筆沾墨悉悉蘇蘇寫下滿滿一張交代自己去向和叫瓦爾柏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鬼話。她拾起紙張來又看了一次才把它壓在花瓶下麵,跑去快速的收拾東西。
一陣翻箱倒櫃的打理自己,卸掉平常商用的衣裝,換上掩蓋麵目的轟炸用裝備後梅米就要從窗戶離開。卻忍不住盯著通向瓦爾柏房間那扇門良久,終於還是推開們走進他房中。
房間內一片昏暗,瓦爾柏仰躺在床上明明應該早就醒了,卻還是賭氣般的雙眼緊閉。梅米坐上他的床沿拉下麵罩低頭看著他的臉龐。
瓦爾柏的麵容輪廓分明,挺直的鼻梁和好看的眉眼都讓人出神,更彆提瓦爾柏睜眼時那雙冰藍色眼眸的魅力。
梅米一吋吋的低下去,親吻了瓦爾柏的唇。
瓦爾柏倏然睜開雙眼。
世界一陣旋轉,下一秒梅米已經被瓦爾柏壓在身下了。瓦爾柏的手臂撐在梅米兩側禁錮了梅米的雙手,他居高臨下不敢置信的看著梅米,冰藍色的眼中閃爍著火光。
“為什麼吻我?”
瓦爾柏極輕的這一問句讓梅米微微紅了雙頰,眼神有閃躲的意思,她掙紮著想起來卻被瓦爾柏捉的更緊。
“放開我,我趕著離開,回來在告訴你。”梅米說。
“妳以為我有辦法等到妳回來嗎?妳明明知道我等了多久!我現在就想知道答案!”
“妳願意接受我了?是不是?”瓦爾柏眼中有著迫切的渴望,那渴望之強烈,彷佛梅米的一個承諾就能左右他所有命運。
梅米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一時意亂情迷,她自己理智上都還沒想好呢就不小心露了陷!
“放開我,這是命令。”
梅米話剛落下,侍者契約轉瞬間就在瓦爾柏還沒有知覺的狀況下,讓他鬆開了梅米手腕,再下一個瞬間這輩子逃跑最強悍的梅米就已經消失在這個房間裡。
“可惡,被她跑了。”
那個女人就會逃!瓦爾柏不甘心的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床,手上彷佛還殘留著梅米纖細手腕的觸覺,他第一次對侍者契約感到如此火大。
他怕如果不在這個時刻逼梅米表態,等她回來許就改變心意了也說不定。瓦爾柏等這個時刻等的如此疲倦又精疲力竭,容不得一絲差錯。
“梅米,妳既然表態了就不要後悔好嗎?”瓦爾柏抓緊手下的床單,””不要再折磨我了。”
*****
天氣很好,瓦爾柏再度坐在騎士學院中庭看書曬太陽打發時間,卻無法克製的滿腦都是梅米,都是昨晚的景象。
昨天他才看梅米那封信沒幾行他就知道梅米此行一去必定很久,就不知道影軍要幫狄果幫到什麼程度了,幫他把叛亂組織奪走的都奪回?還是救下狄果的命就不錯了?
瓦爾柏覺得是後者,但其實都不乾他的事,瓦爾柏隻希望影軍趕快放梅米回來,他想知道梅米的答案想知道的快瘋了!
“哥哥。”
女性帶著微笑的聲音響起,瓦爾柏懶洋洋的抬頭,卻看見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來者一頭俏麗灰色短發,身上輕甲和腰間高級佩劍可以看出這女的是個劍士。瓦爾柏不認識她的臉,卻識得她手臂內側的那一塊黑色胎記。
那不是彆人,正是瓦爾柏以為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妹妹佩姬。
“不可能……”瓦爾柏露出戒備的神色,””我當年親手埋葬了佩姬!”
佩姬一雙眼閃亮亮的,裡麵不知多少複雜的情感,更少不了和血親失散數十年後重逢的激動。
“哥哥你埋的根本不是屍體吧?是死屍的碎片。我的主人當年路過時把已經斷手斷腳的我救了,我全身上下隻剩下這一隻手是真的,其他都是人偶的手臂,”佩姬微笑的卷起另一隻袖管,裡麵果真是人偶般一節一節的義肢。
佩姬指指坐在遠處打量瓦爾柏的一個青年模樣苦修旅人,””那就是我的主人喬治,我當他侍者已經己十年了,他還幫我治好了病,繼梅米小姐之後他給了我新的起點。”
瓦爾柏眸光一閃。
是的,佩姬老是稱呼梅米為””小姐”,佩姬死那年他們年紀小又默默無聞,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這些小習慣的。
可是瓦爾柏說什麼都不太願意相信,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奇跡少的可憐,神更是一種可笑的存在,這種事發生的機會幾乎等於無!
隻是佩姬眼中的情感除了久彆重逢的喜悅外似乎還有著濃濃的怒意,她抽出佩劍眼神發寒微笑者指著瓦爾柏。
“我都還沒興師問罪,倒是哥哥開始懷疑起我了!”
“巴塔克的惡魔殺了多少人?要不是梅米小姐收你為侍者,我這個做妹妹的還打算親自殺了你!”佩姬耍了幾下劍,動作利落而確實,瓦爾柏幾乎可以第一眼就看出這她不是泛泛之輩,””不過還好梅米小姐已經收了你,不然對自己世上唯一的血親拔刀相向……”
“還真是一件悲慘至極的事,”佩姬眸光泛淚,將恫嚇瓦爾柏的劍收回鞘中,一邊掩飾自己淚光的擠出笑容說道,””哥哥,我跟著我主人在異國流浪修行斬妖,現在已經變成一個跟你比起來絕不遜色的劍士了呢!”
“那也要妳真的是佩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