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質文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淡黃色的天花板,充滿暖色調的房間,牆壁上有好幾張放大的自己的照片,有睡覺的,有發呆的,有看書的,看上去是無意中被人偷拍的。淺綠色的窗簾緊緊密閉著,阻隔窗外似乎無限濃烈的陽光。
他動了一下,這才覺得身體像被車輪壓過一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抬起;身體內部更是傳來一種莫名的鈍痛……難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鬼壓床?
聽說被鬼壓的話念佛經會有效,可是不會啊……
葉質文胡思亂想,拚命阻擋隱隱若現的記憶之光。
沒錯,比起事實的真相來,他寧願是被鬼壓。
“親愛的,你醒了沒有啊?我的愛心早餐做好啦!”
這個惡心的聲音立時把葉質文拉回現實。
聲音的主人穿著居家服,圍著小熊圍裙,樂顛顛地端著一盤東西。
秦梟喜滋滋地說:“Honey,我今天一大早就醒來啦。看你睡得那麼香,就沒忍心叫醒你,再加上我想親自做頓早飯給你,所以就忙碌了接近四個小時。這才剛做好,你就醒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是不是,honey?”
葉質文更加清晰的回想起昨天,以及昨夜的事情,簡直氣得七竅生煙。真是荒天下之大謬,竟然和一個男人……
秦梟扶他起來,見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連忙擺出最完美的笑容,“Honey,你要說什麼?你是不是很感動?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親自下廚哦,就是為了紀念我們幸福的初夜。你看,我的手都被油燙焦了。本來想弄點粥的,可是不知為何燒糊了;想炒盤青菜,可是燙的我一身油;後來終於決定做個荷包蛋,這是在我老姐的電話指點下完成的,快來嘗嘗看……”
秦梟一大早就除去買了一對菜,一個個嘗試,最後發現還是水煮蛋最易成功,雖然形狀不佳,可是味道正常。
葉質文不理會盤子裡的一堆,不知是八個還是十個荷包蛋,聲音沙啞地說道:“你過來……”
秦梟連忙湊過去,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巴掌。雖然非常的軟弱無力。
秦梟連忙握住他的手,委屈地道:“你不喜歡荷包蛋也不用發火啊。那你說你要吃什麼?”
“吃,吃你的大頭鬼!”葉質文見他扶自己,恨不得捏死他,“你這卑鄙小人,居然,居然扮豬吃老虎……趁人之危……給我滾!”
秦梟想了想,恍然大悟:“學長,你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嗎?我怎麼會趁人之危呢,我一向都是謙謙君子的啊。昨天我再三問你,你堅持要我我才做的。不信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不過你怪我也沒有關係,我是非常大度的,隻要你不外遇,做什麼我都不見怪。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一個早晨,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呀,彆慪氣了好不好?”
說起胡攪蠻纏來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這個混蛋!
葉質文聽他胡侃,簡直想劈死他!可是他渾身無力,想要好好反駁他也聚集不起氣力,肚子又餓得要命。隻有任憑他抱住自己,喂自己吃那個所謂的荷包蛋,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
說來也怪,葉質文雖然對男人沒什麼興趣,可是對於昨晚的事也不是特彆生氣。自己太不小心才著了那幫混蛋的道了,秦梟雖然混蛋,但也不是特彆討厭。而且虧已經吃了,如果一定要和一個男人的話,那倒寧可是秦梟了。
另外,昨晚的事情回憶起來的話,真的隻有銷()魂兩個字可以形容,那種未曾體驗過的快()感和些微的疼痛感,不知是銷魂的痛苦,還是痛苦的銷魂……難道我天生就適合做小受?不會的,一定是藥的關係!
真想殺人啊!怎麼這麼倒黴?
而葉質文的這種曖昧的心態和他的家族是密切相關的。所謂飽暖思□□,越是鐘鳴鼎盛的家族,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越多。豪門世家的人看過去個個一表人才,再高雅不過的了,但是婚外情的,同性戀的,戀()童的,或者其它惡劣趣味的比比皆是。葉質文雖然不齒,但是看得多了,也就不以為意。
任何被外界視為不道德的事情,隻因為做的不夠隱秘罷了。
秦梟還要喂他吃東西,葉質文撇開臉。
“夠了!誰會一頓做這麼多蛋啊?隻有你這個蠢蛋了。”
“Honey教訓的是,我一定改。”
葉質文恢複了一點力氣,問道:“後來你幫我洗澡了?”
身上感覺倒是清爽的,還穿著絲質的睡衣。
秦梟甜蜜的笑:“做老公的,應該的嘛。我用的是哈密瓜味道的沐浴露哦,你喜不喜歡?還是水蜜桃好呢……”秦梟還要說什麼,看到葉質文瞪他的眼神,連忙住口,改問道:“Honey還有什麼吩咐?”
葉質文側頭想了一下,“我記得我好像簽了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
“學長的記性好好啊!”秦梟立刻掏出一張紅色硬質紙,“噔噔噔噔!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由此可以證明我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
看到這個東西,葉質文隻覺得一排黑線掛在臉頰。
紅紙上書:秦梟,葉質文於某年某月某日結為夫妻,天地為證,從此永結同心,再無二意。下麵是二人的簽名和手印。
這到底是哪裡的白癡啊,寫的什麼破玩意兒!
葉質文溫柔地道:“給我仔細看看。”
秦梟不疑有他,害羞道:“我沒見過結婚證,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就這麼寫了,你看怎麼樣?要不我們去荷蘭領證吧?”
葉質文哼的一聲,優雅一笑,那個所謂的結婚證就四分五裂。
秦梟搶救不及,“天啊!愛情的見證……”
葉質文指了指門口:“吵死了,滾出去。”
秦梟還待糾纏,但又畏懼於葉質文冰冷的眼神,隻好抱著粉碎的紅紙撅著嘴出去了。
畢竟兩個人相處空間是要有的。Honey一定是需要時間消化我們嶄新的關係。我真是體貼的男人……
“Honey,有事叫我哦……”
秦梟出去後,葉質文在房內開始摔東西。還有牆上的照片,怎麼看怎麼礙眼。
我怎麼就這麼背運啊!真想把這個房間砸了。
等到發泄夠了,他就走出房門,秦梟正戰戰兢兢地等著。
葉質文坐在大沙發上:“你,滾過來。”
秦梟討好地笑:“Honey,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