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紫色字跡似是漂浮在遠處傾頹的石質拱門上,班尼特走在前麵開路,蘇走在後麵不時關注四周與身後的動靜。火把的光暈剛剛靠近,那些字跡就像受到驚嚇的螢火蟲一哄而散隱入黑暗。
“不見了?!”
少年後退半步開始反省,“一定是因為我……對不起!”
說好了語言和文字類的發現都歸蘇所有,這些字記錄下來還能抵充協會的任務。近在眼前的收獲飛了,這肯定是因為他的壞運氣作祟。
“閉嘴,安靜點,動動你的腦子。”
蘇給了他一記“教令院三連”,成功讓班尼特冷靜下來。
如果真是因為他的靠近才使得這些文字永遠消失,倒黴的人究竟是誰可就說不準了——難道不是留下這些字跡的人運氣更不好嗎?
被打出暴擊的少年抓著後腦勺乾笑:“嘿嘿,嘿嘿,抱歉。”
字跡在他們靠近時消失……問題很好解決,後退就行。蘇退到字跡開始消失時的距離上,班尼特跟著做,果然淺紫色重新出現。
“這是為什麼啊?”隻要不是和運氣相關,他就放心了。
真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呢。
大多數人提問前都是不會思考的,渴望輕鬆舒服的直接得到答案是人之常情,蘇表示理解。
字跡消失前後都有些什麼條件發生了變化?作為唯二的“變量”,她的視線落在火把上——須彌冒險家協會的傾情之作,號稱能把風氣死的簡易火把。
輕便、穩定、便宜,最後一點最重要。
“滅掉它再走過去試試。”蘇輕聲提醒,很快整個地下空間裡隻剩下便攜式爐灶在身後散發的冷光。
兩人重新靠近字跡閃爍的遺跡,黑暗中字跡不再消失,嘗試成功了。
“你先忙著,我在這裡坐著看你記錄。”
眼看自己幫不上忙又不想添亂,班尼特退到牆邊坐下,仰頭圍觀。
為了方便下遺跡活動蘇出門集合前換了套長衣長褲,長發也紮成低低的發包免得影響行動,此刻更是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肉緊實流暢的小臂。她盯著那串字符看了一會兒,後退重新點燃火把,借助躍動的火光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時不時抬頭矯正細節。
炭筆的筆尖發出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陰影蒙在須彌姑娘臉上,黑暗中她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輝。
“好了,繼續前進。”
完成記錄後蘇順手將炭筆彆在耳朵上,速寫本被妥妥帖帖放在背包隔水層裡保存好。
須彌學者們為了論文能有多拚命你們知道麼!哪怕腿斷了隻要數據和原始資料安然無恙就可以大鬆一口氣向救援人員反複強調自己沒事。
放我回去!我還可以繼續寫論文!
“這就可以了?”
班尼特一躍而起,抬腳向前……成功把自己卡在地縫裡。
“這裡為什麼會有道地縫?”他艱難的抬起頭,蘇借著火把觀察了一圈,咂咂嘴:“它肯定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隻是剛好被影子擋住而你恰好沒有看清楚而已。”
火把的光源會隨著空氣流動遊移閃爍,腳下的影子自然跟著來回晃動,一時不察看錯了藏在其中的“陷阱”……從情理和道理無論哪方麵分析很正常。
“好,好的。”少年一連換了好幾個方向也沒能成功把腳從地縫裡弄出來,蘇舉著火把給他照亮,“往前稍稍挪兩公分,慢一點?”
折騰許久還是不行,蘇隻能找了個穩妥的地方將火把塞進去固定住,班尼特還是一腳高一腳低的站著,她席地而坐,從背包裡掏出一瓶桐油。
“本來打算留著生火用,眼下還是你的腳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