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凝馥苑。
一身明黃貴服的年輕男子端坐在床邊,目視著榻上素衣似雪的典雅女子,他的臉上劍眉緊蹙,眸深似海。正是皇帝鄭翌。
“皇上,”門外隨侍的蔡公公突然慌張地衝入,一個腳步不穩跪趴在地,連聲音都打起了顫兒,“皇上,王婕妤她……跑了……奴、奴才死罪。”說完,不住開始了磕頭。
鄭翌淡淡掃了他一眼,臉上無半分驚異之色,隻是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沐王進宮過了?”
“啊?……是。大概……一個時辰前來過。”蔡公公先是一愣,接著慌忙應道。
鄭翌的眼中精光一閃,又隨即暗去,唇角微微抿起,半晌才收回了目光,淡淡吩咐了一聲:“下去吧。”蔡公公誠惶誠恐地立起,如獲大赦般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再不敢多望一眼,飛快地奪門而出,回廊上淩亂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淡去。
房內又恢複了如初的寂靜。鄭翌眸色更重,俯身緩緩伸出雙手——下一秒,修長瑩潤的手指已掐在了榻上沉睡女子的脖頸上。然本應是中毒後孱弱的昭儀蘇若嵐卻在那一刹,睜開了秋水般的雙眸。兩人對視著,一個如霜冰寒,一個洪波暗湧,卻終是沒有誰開口,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冷月,寒窗,風寥。又一處,人影剪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