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被那個死胖子害的!
何雲一邊嘟囔一邊朝教學樓的辦公區走,語文教研組就亮著一盞燈,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肯定是笑麵虎的。
一步三蹭挪到門口,何雲先做了幾個深呼吸給自己打氣,然後才彬彬有禮的輕輕摳門,當聽到那聲熟悉的“請進”傳來時,何雲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笑麵虎正坐在辦公桌後麵,手裡把玩著何雲的N85。
何雲乖乖站在桌前,冷汗嘩嘩的冒了一層又一層。
忽然, N85嗡嗡嗡的響了起來,笑麵虎沉穩的按下接聽鍵,並選擇了揚聲器,電話裡立即傳來二胖噴火的怒吼:“何雲,你他媽的今天晃我在先躲我在後,想怎麼死你自己選,彆怪我沒給你贖罪的機會,最後再問你一次,那5000你到底轉不轉?”
笑麵虎眉頭微蹙,拿起手機就跟自個兒的一樣,放在耳邊十分客氣道:“我是何雲的班主任肖長鳴,麻煩你電話稍後再打,我們還有事。”
“啊!笑麵虎——”隻聽電話那邊一聲驚叫,嗆然收線。
何雲此時的臉色煞是好看,由白轉青,由青轉黑,由黑再轉白。偷偷瞄一眼笑麵虎,唔,虎目圓瞪,麵色如霜,薄唇輕抿,生氣了,一定是生氣了。
“何雲同學。”笑麵虎先開口,何雲一抖,笑麵虎每次一這樣正兒八經的稱呼誰時,就證明他正在拚命壓抑自己的怒氣,而對方顯然要倒大黴了,何雲此時非常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這個“對方”。死胖子,這次被你害死了。
然而,這次笑麵虎的問題讓何雲有點摸不著頭腦:“聽說你父母常年居住在國外,隻有你一個人在國內生活?”
何雲呆呆的點頭,他父母都是外交官,從小他跟著爺爺在國內長大,兩年前爺爺過世後,就剩了他一個人,父母雖然每隔三五個月都會回來一次,但基本上日常起居生活都隻有他一個人。這樣唯一的好處就是,老師們不會對他說:放學後讓你家長來學校一趟。
笑麵虎微微挑了挑嘴角,轉身從書櫃上抽出一本《論語》扔給何雲:“這樣就好,給我把這本書抄五十遍,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回去。”
什……麼?還這樣就好?還五……五……五……五十遍?何雲捂著腦袋哀嚎:“雷啊,你劈死我吧!”
沒爹沒娘的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說這樣就好,感覺還真……不一般。再看那磚塊似的典藏本,不要說五十遍了,就是五遍也得抄到明天一大早,何雲覺得這廝擺明了就是不讓他回家,難怪會轉性的關心起他的家庭問題,這都安得什麼心啊。
何雲沒敢跟笑麵虎討價還價,以笑麵虎的脾氣你要說四十他能說七十,你要說三十他肯定得加到九十,那個不要命的敢還上個四五遍,你就等著他來驗收你的四五百遍吧。
抱著厚厚的一本《論語》,何雲坐在一旁空著的桌子上,掏出本子來奮筆疾書,啥都彆說了,抄!這筆賬他給二胖子記下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隻被罰抄《論語》,聽說上屆一學長兒被笑麵虎揪住,直接上的四大名著。當時那哥們兒就說:“老師,我寧願您給這書穿上繩子,往我手指上一套,再使勁這麼一拉,好歹也乾脆點。”後來,這哥們兒抄了整整一個月的四大名著,期末考試作文一字不差默的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何雲抄了沒兩張紙,盯著滿篇的之乎者也就犯暈,眼皮直打架,悄悄抬頭看一眼笑麵虎,發現這廝正一臉興奮的盯著電腦屏幕,根本沒空理他,N85孤單的躺在一旁的寫字台上。很好,何雲把筆一扔,趴在桌子上安心的呼呼大睡起來,他和二胖經常上夜機,整晚整晚的耗在網吧,早就練出一身走哪兒睡哪兒的本事,沒兩分鐘,語文教研組的某間辦公室裡就響起了甜美的酣睡聲。
肖長鳴點了存檔退出遊戲,瞟了眼電腦右下方,竟然已經12:38了。對著睡得正香口水橫流的孩子歎了口氣,肖老師有點無奈。
這一夜何雲做了個美夢,他夢到自個兒練的法師升到了六十多級,還建了工會,二胖子一會兒給他端茶遞水一會兒彎腰捶背,一口一個老大叫的何雲很受用。忽然一個小弟跑進來報告說:“老大,敵方工會已被我方殲滅,成功活捉對方工會會長笑麵虎!”
何雲狡黠的眼珠一轉,正色道:“將人帶上來,本會長要親自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