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沒想到笑麵虎請假了，語文課上的代數，加上原有那節，滿腦子的排列組合聽的何雲雲裡霧裡，一片茫然。下課後，何雲竟然拿著書一路追到了數學教研組辦公室，數學老師是個年長的瘦老頭，雖然乾瘦，但一雙眼睛總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而此時瘦老頭正用他那雙慧眼打量何雲。

據說這個初中全市第一的尖子生如今在火箭班竟然掉車尾的倒數第一，或許，孺子還是可教的？

瘦老頭抱著一線希望，耐心的給何雲講解，值得欣慰的是，何雲底子很好，初中時一直都參加著市裡的奧數班，很多知識之前都接觸過，一點就透，舉一反三的能力特彆強，記憶力也好，什麼定義公式基本上看一遍就能記住。

合上書，年長的老者激動的拍著何雲的肩說：“孩子，好好努力，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

上高中以來，何雲第一次聽到老師的誇獎，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燙，羞澀的低下頭，堅定的表決心：“我會加油的，老師！”

老頭笑了，如釋重負。他說：“昨天你們肖老師還召集高三教研組開會來著，說要徹底放棄你，可我看好你，小子，加油！”

“什麼？”瘦老頭的這句話像一盆涼水瞬間澆滅了何雲的滿腔熱情，不知為什麼，聽到笑麵虎說要徹底放棄他時，何雲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昨天下午兩人從網吧回來時，笑麵虎還關心的問他手還痛不痛，其實不要緊，昨天下午就已經結痂了。

走在通往教學樓的長廊上，摩挲著手指上的傷口，何雲笑了，就連笑麵虎也對他失望透了。他還以為，笑麵虎會不一樣呢，那個會帶他回家，給他做飯，逼他抄《論語》的笑麵虎，他以為，會和那些人不一樣。

晃晃悠悠進教室時，英語老師正在咿咿呀呀的念課文，何雲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背上書包在老師無視的目光中，大踏步離開。

走進那棟不算陌生的大樓，按下熟悉的樓層，等待電梯停止的那一瞬，何雲覺得暈眩的厲害，恐怕跳樓就是這感覺吧。

“叮咚——叮咚——”不停的按，他知道他在家。

終於，屋裡響起不耐煩的應答聲：“誰啊？”

何雲不答，繼續按。

踢拉拖鞋的聲音越來越近，門終於打開了。

肖長鳴頂著滿腦袋雞窩，光著上半身，睡眼朦朧的問了三個字：“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