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網球教練辦公室內,英俊穩重的部長手塚國光靜默地立在辦公桌前,麵對端著茶杯閒然眺望窗外秀色的龍崎教練,他清眉蹙起,聲音低沉道:“這樣做真的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手塚。”龍崎教練輕鬆地轉過身笑了笑,已經褶皺的麵容微微舒展,“對我們來說,和更強的隊伍交手,也算是難得的磨練機會。”
“但是……”手塚正要說出疑慮。
“不過!”龍崎教下茶杯,豎起食指打斷他,“我還是留有一手的。”
手塚停下來靜待教練的言詞。
龍崎扶了扶額頭:“真是的……練習賽的事項就由我來負責,中日網球運動協會那邊也大可放心吧,你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
在手塚道了句:“我回去了,龍崎教練。”接著禮貌地鞠躬退出辦公室後,龍崎才長出了口氣:“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正直……”
友誼賽被“推遲”是個敏感而糾結的消息,不是天氣狀況而是近期天河體育場內發生的失修事故,日本官方人員在儘快修複會場,稱務必要保證中日友誼賽順利進行。
中方對此進行過協調,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在我們國家舉行的大賽不可有任何閃失,包括攝像、直播設備,現場管理等,如果可以完全確保賽事進行時不會發生之前的事故,日方將同意按正常時間進行比賽。”問題是誰能完全保證?
蘇雲海也正是為此事頭疼才不得已按照南宮教練的指示在日進行秘密練習賽。
一周的光景很快,尤其對於時間被練習塞滿的中國隊員。
自從神奈川歸來,安嫻就一直念念不忘那日與切原的組合雙打,那股原始版的愉悅念想,是安嫻兒時享受過又丟失了的,現在她又親密地接觸到了,又可以憧憬那種單純直白的欣喜——就算大汗淋漓地倒下也不丟棄球拍的快樂。
可是,“不能輸”這個執念卻依然難以抹滅……
“小嫻……我總覺得你和冉冉一起練習比較切合……”整整一個上午下來,方奇都被累得缺氧,回望球網對麵的純白身影,還拄著膝蓋等待他的發球……
“呼……方奇學長……要認輸了嗎?”安嫻聞聲喘息著抬起頭,汗水正順著她的發絲往發熱肩頭滴答。
“不是……”方奇幾乎垂頭喪氣,“我快累死啦!”然後丟下球拍委屈地晃回休息室,安嫻也就在那一刻四肢著地,帽子基本濕透。
心情繁複的還有傾冉,自隊長來到東京,一周之內她就完全斷絕了與青學的聯係,眼看所謂的秘密練習賽就要來臨,她還沒有完全做好對戰的心理準備,回想當天在街頭網球處擱下的那句“我會全力以赴,各位也請加油。”,心裡就不住打顫,隻可惜悔之晚矣……
“各位,集合!”秦書一聲令下,全員以最快速度向其聚攏,當日是周六,一般在比賽頭一天公布出場順序的可能性最大,“下麵就探討一下對青學練習賽出場次序的問題。”果然,秦書這樣說。
“探討?”蘇雲海不在近處,方奇固然不會放過接茬的機會,不過探討一詞,確實引起了全員的警覺。
“是的,由於對方任性的要求,我們也需要做一下調整,你們可以任選合作搭檔或是出場次序。”所謂任性的要求,就是龍崎教練故弄風姿地伏在桌上抬眼告訴秦書,他們的手塚部長因……不能參賽。
“所以我們的隊長也不會出場,有意見嗎?”秦書再次問。
“沒有。”
“沒什麼意見……”
……“請給我安排雙打好嗎……”苑奕有氣無力地舉起手。
“嗬嗬。”秦書笑了,“隻要有人‘不介意’和你組隊……”
“拜托……乾嘛說那麼過分……”
“隻要不和傾冉組合,我倒是可以考慮。”安嫻說完向傾冉相反的方向側過頭。
“安嫻……你這話什麼意思?”傾冉嘀咕。
……
幾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秦書合上了登記本,向或滿意或不滿意的諸位淡定地一笑:“那麼請加油,青學可是很強的呢,彆忘了關東隊可是令美國隊敗北的強隊……好了,解散!”
……
這一天也仿佛眨眼即逝了。
星期日早上,安嫻的鬨鐘準時響起之時,她舒一口氣眨了眨朦朧的睡眼,直直地望住傾冉那已疊得整潔的被子,球包也不在。
“……”安嫻隻記得昨天中午安排了出場次序後,下午就沒見傾冉的影子,她沒有詢問秦書,也不想關心傾冉,隻是到了晚上看到傾冉背著球包一臉汗水歸來的樣子,還是有些在意的。
“又去練習了麼……”
其實,傾冉起了個大早就往青學趕,今天就要比賽了,她的心情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成激動,忽然有些期待和不二對戰,很想被他肯定一次。
這時,傾冉身後響起了刹車的汽笛,回頭的瞬間,卻被不二溫和清澈的笑容籠罩了。
不二回身對車上人道了聲:“那我就走了,謝謝老姐~”然後轉回身來到傾冉身側,輕柔的聲音中還夾著些許意外,“你一個人來的?”
傾冉點點頭,麵頰微紅,事實是因為知道不二會走這條路,她才特意很早地出來。
“讓我吃了一驚呢,昨天。”不二與傾冉並肩而行,“實在沒想到你的網球打得那麼好,很期待今天和你們的比賽~”
“是嘛……謝謝,我也很期待……”激動的心情難以抑製,傾冉詢問的語氣都變得焦急,“不二君是單打二號嗎?”
不二微微一怔,轉而笑了:“不是啊,是單打一號。”部長手塚不能出場,單打一號的重任也自然就交到了不二手裡。
“……”傾冉的反應更加強烈,雖說是表情下的反應,連“啊”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怎麼了,傾冉?”聽不到回應,不二忽然覺得奇怪,便彎起眼角側過頭輕聲問。
傾冉此時已經緩複,但內心卻萌生出隱約的擔憂,說不上來原因,或許僅是直覺。
早上的風涼颼颼的……
“呐,不二君……”
不二安靜地聽著。
“你之前……有和女孩子打過比賽嗎?”
……
雖說是秘密賽,但王者的消息果然還是最靈通的。
從神奈川往東京的最早電車上,忽忽悠悠走下來四道纖長的人影,從上麵看,灰白的銀發,古樸的褐發,鮮豔的紅發,最後一個沒有頭發……從下麵看,四人清一色身著立海大附屬校服。一看便知這是立海大派來青學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