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馬賽克裡扒拉玩這點僅剩的劇情,謝逾三觀動搖,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接下來,要扮演一個智障的富二代,然後一路智障,被砍手指,最終在精神病院痛苦度過二十年?”
……如果是這樣,他這個複活也不是非複不可。
“不不不”,06連忙解釋,“掰斷手指的時候,我會為您屏蔽痛覺感知係統,您隻需要演戲裝作很痛苦就可以了,至於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也隻有沈辭來探望的時候需要回來演戲,其他時間您可以正常生活的。”
謝逾點頭:“這還差不多。”
這麼看來,他隻需要當幾年頂級富二代,走完前半段劇情,然後出國看看風景旅旅遊,在後半段劇情扮演無關緊要的背景板,然後就可以脫離世界了,這生活還挺愜意。
……唯一的問題是,他不知道怎麼走前半段劇情。
謝逾將短短一本小說翻來覆去,硬是沒能從一堆馬賽克中看出幾句台詞。
他指著屏幕:“這?”
台詞都沒有,怎麼演?
係統咳嗽一聲:“雖然無法違規顯示小說原內容,但可以給點提示。”
“謝逾的人設非常單薄,他隻是虐主文的一個NPC,設定為囂張跋扈,腦袋空空的二世祖,隻需要往這方麵演就可以,行為不嚴格要求和小說一致。”
“至於這些被屏蔽的內容……”
係統略微卡殼,光標跳動,像是遲疑,又像是猶豫,最後遮遮掩掩,在屏幕上打出了兩個字母。
“就是這個。”
謝逾定睛一看,高高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
雖然沒談過戀愛,對此種類型的小說涉獵不深,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兩個字母,他還是認識的。
謝逾眉頭微微跳,試圖垂死掙紮:“這兩個字母該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意思吧?”
係統無情地掐滅了他的幻想:“就是這個意思。”
特殊癖好,原來是這個特殊癖好。
謝逾:“……”
根據文章描述,原主不但有特殊癖好,而且手段專業,能玩很多花活,玩得血腥又變態,以至於小說馬賽克糊得比城牆還厚,滿篇都是限製級。
而謝逾雖然也不算什麼好學生,讀書時逃過課也打過架,還開過機車,但真和原主比花樣,就十足遜色了。
“不行。”謝逾將小說一關,“這事兒我恐怕做不來,你得找彆人”
他自認沒原主那麼變態,也演不出原主的效果。
係統一驚,光標閃爍:“那原主下線之後,你也無法活下去了。”
係統給的條件是演完小說內容,在現世複活,如果謝逾沒完成主線任務,那麼小說結束後,他自然不能再活了。
謝逾攤手:“那我也演不來。”
他思來想去,以富二代的身份多活這十幾年,已經賺了,但要他演這種變態,仗著身份欺壓主角,玩上半本的限製級,他自個兒惡心。
係統:“……”
他看著謝逾穿上風衣,係好腰帶,一副提包走人,恕不奉陪的模樣,連忙出聲:“等等等等,宿主,你不是要百分百還原的。”
謝逾回頭。
“由於書籍大部分是馬賽克,客觀限製了完成難度,您隻需要完成關鍵劇情節點,還原度在60%以上,就可以了。”
謝逾:“關鍵劇情節點?”
“是的。”係統解釋,“比如你和沈辭在酒店這場,你隻需要扮演原主人設,讓主角產生【屈辱】和【難堪】的情緒,並不需要嚴格遵守每個劇情點,至於如何達成這種情緒,您可以自行斟酌。”
謝逾坐了回來。
%60,可以接受。
他對這項領域一知半解,了解有限,隻能皺著眉頭通讀小說,嘗試分析原文內容,還沒等他分析出了所以然,門鈴響了。
係統光標:“沈辭在門外。”
一個小時時間到了。
謝逾點頭,他將兩條長腿盤上沙發,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而後衝著房門微抬下巴,懶散道:“進。”
門外靜默片刻,房門開合,推門走進來個年輕人,和謝逾四目相對,又垂眸避開,迎著對方挑剔打量的目光走了兩步,而後站定不動了。
憑心而論,他長得很好看。
這個日後叱吒風雲的江城大佬還很年輕,身形偏瘦,但身量高挑,穿了件老舊的白襯衫,領口漿洗到磨損發白,下裝也是件褪色的長褲,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兩條腿束在褲管裡,看著倒是筆直修長,腳踝處的曲線也流暢漂亮,很適合捏著把玩。
謝逾挑眉:“沈助教?”
沈辭在A大當助教,給謝遠山遞的簡曆上寫了。
那時謝逾沈辭第一次見麵,謝遠山也在場,他押著謝逾的肩膀給他介紹:“來,這是沈助教。”
謝逾從小無法無天,對他老子都不用敬稱,更彆提對著沈辭了,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新來的伴讀,從一絲不苟的頭發絲打量到舊褲管下麵一截細瘦的腳踝,直到謝遠山狠狠皺眉,罵道:“走什麼神?”
當著外人的麵,原主多少得給了老爹幾分麵子,便挑眉叫了聲沈助教,但被爹按著頭叫人,二世祖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回頭給沈辭送《包養協議》的時候,叫得也是沈助教,話裡話外滿是譏誚。
聽見這稱呼,沈辭並不說話。
謝逾抬手:“協議呢?”
沈辭一頓,將手中的文件遞過去。
謝逾翻了翻,最後果然落了沈辭的名,一筆字銀鉤鐵畫,風骨錚然,而協議後麵還有厚厚一遝東西,謝逾一看,是體檢報告,除了一般的檢查,還明晃晃勾選著梅淋。
這玩意是原主叫人押著沈辭去做的。
謝逾心道:“怪侮辱人的。”
強取豪奪不說,還要對方證明身體清白沒有疾病,才有給二世祖當玩物的資格,也難怪事後沈辭瘋得徹底,直接將原主送進精神病院。
謝逾核實無誤後,便將這合同收好放在一邊,抬眸看向沈辭,半響沒說話。
他在思考下一步如何進行。
劇本沒給細節,隻能自由發揮,謝逾正措辭如何開口,卻見沈辭忽然抬起手,扯下了外衣,隨手搭在手臂上。
外衣脫下,裡頭隻剩件襯衫,半新不舊的,衣服扣子扣到第二顆,將脖頸牢牢包裹起來。
謝逾:“?”
沈辭並不抬眼,隻把手放在扣子上,作勢要解開。
他的手指修長,指腹帶有薄繭,此時抖得不成樣子,好好一顆扣子被他死死按著,解了好幾下,都沒能解出來。
沈辭的動作很快,脫衣服的姿勢與其說是脫,不如說是將自己從衣服裡剝出來,他麵色看上去從容鎮定,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但謝逾的視線落在他的指尖,那裡分明在抖。
似乎隻要脫得夠快,他就能掩飾住不安和窘迫似的。
謝逾從沙發上坐起來:“你……”
——好好說話,彆上來就脫啊!
沈辭抬眼,他已經半脫掉了上衣,露出腰腹,一截曲線在腰間內收,勾勒出腰窩的痕跡,上身唯一的遮擋隻剩下了搭載手臂上的外套,看見謝逾的動作,他露出一個類似於自嘲的表情,問道:“這樣不夠?”
謝逾:“什麼?”
沈辭輕笑一聲:“工具,要我幫您拿過來?”
謝逾:“……?”
沈辭輕嗤一聲,徑直走向酒店的衣櫃,他利落的半跪下來,從裡頭拉出一個皮箱,問:“你要用哪個?”
謝逾:“呃。”
在一片沉默中,沈辭了然,他起身將那皮箱從衣櫃中抽了出來,放在謝逾麵前的茶幾上,嘲諷道:“全都要用?”
這箱子是個複古款皮箱,用的裝飾性卡扣,不怎麼牢固,一壓就開,沈辭往謝逾身前一放,卡扣自動解鎖,裡麵的東西就這麼攤在了桌麵上,一覽無餘。
謝逾垂眸,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險些沒繃住表情。
他從未見過這麼多種類的鞭子。
皮的,纖維的,多股的,散的,奇形怪狀的,帶倒刺的……簡直像民國諜戰片裡的審訊道具,謝逾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它們打人有多疼。
這些東西,用在人身上???
謝逾不說話,沈辭也不說話,他們就這麼對著一箱子東西,沉默著僵持,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沈辭手指越收越緊,幾乎掐進了肉裡……
“沈助教,是這樣的。”謝逾看他一眼,斟酌著開口:“我是一個非常專業的愛好者,在進行下一步前,其實還有個步驟……”
沈辭抬眼看他。
謝逾艱難地從貧瘠的知識裡羅列出和“特殊癖好”相關的那麼幾條,他字斟句酌:
“呃,首先,我們要有一個安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