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 是第一天,他們定下的安全詞。……(2 / 2)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何致遠和李揚對視,頗有些摸不著頭腦,沈辭這話說得突然,且沒有前因後果,他們都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何致遠嗤笑:“沈助教也沒怎麼喝啊,這是聞著酒味熏糊塗了?”

沈辭沒理會,隻定定看著謝逾。

謝逾坐直身體,皺起眉頭,他微微怔愣,似乎在思考,在漫長的沉默中,沈辭自嘲一笑,雙手脫力,旋即鬆開了謝逾的衣擺。

也是,紈絝少爺當時信口一說,怎麼能做的了真呢?他怎麼又信了呢?

遊戲一旦開始,還有玩物說不的餘地嗎?

沈辭麵色慘白,唇色也慘白,像是瞬間被抽乾了精力,他閉目靠回座椅,一句話也不說了。

謝逾將這詞在舌尖滾了一圈,默念:“瓷器?”

這詞耳熟,但小說中沒有,他皺眉回想,終於在電光火石間捕捉到了一絲線索。

安全詞。

謝逾當時說這詞就沒過腦子,而且他自信絕不會用過激手段,不至於讓沈辭說安全詞,就沒怎麼記,可現在……

他環顧四周,宴會開始沒幾個小時,紈絝們玩得不亦樂乎,沈辭雖然在旁作陪,但安靜坐著,沒人去鬨他,唯一一個何致遠鬨事鬨到一半,還被謝逾拎走了,最多就是煙味重,不能玩手機,有點無聊,但以小說中沈辭的忍耐程度,怎麼也不至於到要說安全詞。

可他看向沈辭,主角確實臉色難看,指尖攏在袖中,卻依舊能看出抖得厲害。

……冷嗎?

許是謝逾注視的時間太長,沈辭閉目靠著,他表情冷淡平靜,仿佛不曾說過什麼,可細看之下,竟然連睫毛也抖了起來。

他確實在害怕,很害怕。

謝逾豁然站起來。

他從椅背上拎起風衣,環顧一周:“對不住各位,我今晚還有事,先走一步。”

沈辭愕然睜開雙眼,旋即腕上一痛,卻見謝逾扣著他的手腕,將他直接拽了起來,沈辭踉蹌兩步,而後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劈頭蓋臉的罩下來,把他整個攏住了。

是謝逾的風衣。

何致遠一愣,下意識伸手來抓沈辭:“不是,才幾點啊,就要走,不是說好通宵的嗎?”

謝逾拂開他的手,將沈辭牢牢扣在懷裡,沒讓他碰到人,隻冷淡道:“我有急事。”

他拉著沈辭,快步穿過船艙,將人直接帶出了那燈紅酒綠的歡樂場,他步伐極快,像是稍微慢了一步,就會發生什麼壞事,沈辭被他拉的踉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謝逾一句話沒問,隻扣著他穿過了燈紅酒綠的船艙,身後的煙霧繚繞被儘數拋在身後,江風一吹,連酒味也散了大半。

他們來到了遊船上方的觀景平台。

謝逾道:“坐吧,等著,我叫家裡的船來接我們。”

遊船已經開到江心了,再開回去又得不少時間,謝逾乾脆叫人來接,他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嗯嗯兩聲,便敲定了。

沈辭在沙發上坐下來,他有種茫茫然的不真實感,拘謹地坐了個邊,攏著衣擺不說話。

這裡是遊船最高處,三三兩兩放置著數十張沙發,頂上砌了玻璃頂,抬頭便能看見滿天繁星,往左右兩邊眺望,看見兩岸高樓和橙黃色的燈火,配上習習江風,倒很是愜意。

風景好歸好,但是一群富二代來船上狂歡,可不是為了看星星的,這裡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個買飲品的櫃台還開放著。

櫃台服務員坐這好半天了,一個客人也沒有,閒得扣手機,看見謝逾沈辭,便熱情招呼:“兩位來點飲料嗎?”

謝逾道:“給我調杯日出,酒放多一點。”

服務員殷勤點頭:“好的先生。”

橙紅的酒液落入杯中,在邊緣鑲嵌上檸檬,服務員將杯子推給謝逾,而後看向沈辭,“這位先生呢?”

沈辭停了片刻才知道在叫他:“我不喝。”

櫃台上隨便一杯飲品的價格,都抵他好幾天的夥食了。

謝逾卻道:“你不是冷嗎?喝點東西暖和。”

似乎料到沈辭不會開口,卻謝逾視線掠過菜單,像是要幫他做決定。

沈辭跟著看去,菜單上大部分都是酒,有雞尾酒有純酒,白蘭地龍舌蘭,甚至還有俄羅斯的伏特加,其中不少濃度挺高,比何致遠推來那杯還要高,沈辭一杯下去,絕對要吐,但……

——這回謝逾無論給他遞哪杯,他都會喝的。

隻是一杯酒而已,換謝逾帶他出來,實在是太過劃算的交易。

卻見謝逾將菜單翻來覆去,很不滿意的樣子,最後,才伸手一指,點了點角落某款。

“喏,給他這個。”

沈辭依言看去,卻完全頓住了。

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