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本來準備在客棧呆上兩晚,還差幾樣給江寧李府帶的藥材。
後來周嬤嬤在藥鋪碰見了王夫人,王夫人一定要請她留下現在的住址,好送帖子請寄瑤,說老夫人一直念叨著呢。還問是不是也從京城來的,她們一行都大多隻會講上京官話,難怪人家會問。周嬤嬤隻說舅老爺家在上京為官,家裡都說官話。
推說今天就上船,便把話岔過去了。周嬤嬤也是知道兩家有些來往的,娘子正處喪期,這樣人家怎麼算,娘子出京的日子都不對,如果叫人家知道了,不免生出些是非來,給娘子招惹麻煩。
於是找了個由頭就趕回了客棧。跟寄瑤一講,客棧也不好呆了,雖說高陽縣也不小,可終歸是縣城,也大不了那去,不知道會不會再碰上,就急急的奔回了船上。
到底近些日子擠壓下來,回到船寄瑤就病到了,半夜裡發起熱來,等素梅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人事不醒了,她頓時六神無主了,趕緊打法小丫頭秀蘭去喊梅香和周嬤嬤的。
秀蘭這一個月來看著娘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她不清楚為什麼要被夫人急急的把夫人身邊的人和服侍娘子的人都送上了船,隔了一天她爹娘就匆匆的下船了具體乾什麼的,到現在也沒人告訴她,她幾次想問梅香姐姐,可梅香始終不得空,她也不敢拿這事去煩她。她去求書蘭跟素梅打聽,回頭隻是說叫她要瞎打聽,安分的呆著就好。
船行出大半個月後才傳出點消息隱隱的說去了南府莊子上去了,她隻能偷偷的一個人哭。她們乘的這是艘大船,後麵跟著三艘小船,一艘是幾房人家和李家的家仆,剩下兩艘裝著行李。
這艘大船分三個艙,前一艙底為爐灶和茶水間,幾個粗使婆子擠在此處,後艙高出中艙一丈有三套間,三間相連,中間是廳裡,內間住著幾個三等丫鬟,周嬤嬤帶著梅香四個大丫鬟住在後麵的套間。
秀蘭急跑兩步帶著哭腔敲門喊奶娘,周嬤嬤睡在外間,因白日裡乏了睡的有些沉,隻隱隱約約的聽到喊聲,以為做夢呢。梅香突然從床上坐起,捅捅旁邊的蘭香急聲道:“蘭香,快起來,我聽著好像是秀蘭,是不是嬌娘出什麼事了。”
她也不等蘭香回話,拿起掛在床頭的羅衫就往外跑,打開門後果然是秀蘭,一邊穿衣服,一邊小跑,跑了兩步又回頭,滿臉焦躁的嚷秀蘭:“杵在那乾嘛,娘子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秀蘭哆嗦了下,也不敢哭出聲來,啞著嗓子怯怯的說:“娘子,病了,昏過去了,素梅叫我來喊,奶娘和姐姐”。
“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下麵找李正趕緊去請郎中”,梅香轉身就走。
“回來,我去,你去喊奶娘。。。。。。”又不放心小丫頭,想想又喊住秀蘭,沒等說完就看見奶娘和蘭香出來,告訴兩人趕緊去嬌娘艙裡,她去請郎中。
她一時慌了,隱隱的記得給舅老爺請的郎中還沒下船,嬌娘說叫他給從北方來的老少們看看,免的到時候水土不服,不得治,開幾副藥藥預防著。
奶娘一聽嚇了一跳,也沒聽清楚梅香說什麼,就往前麵走,進了裡間,看見素梅不停的給娘子擦拭臉上的汗,寄瑤閉著眼一個勁的喊娘,疼!嘩下子,她的淚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