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蓮花開了,那是爹特意從江南為娘移植而來的金邊睡蓮,有的全開,有的含苞,一朵朵好美麗。小小的孩童蹲在池邊看得發呆,奶娘過來尋他:“小少爺,你小心彆掉水裡了。”
男孩兒笑聲稚氣:“奶娘,這花很好看,我想摘一朵送給娘親。”
奶娘臉上僵了一下:“小少爺乖,夫人素來不喜歡彆人摘花,還是讓它長在池子裡好。”
他點頭,表示明白。娘親常常吃齋念佛,是很善良的人。
身邊奶娘忽然叫道:“夫人,大少爺。”
一個眉目如畫的美婦牽著一個少年走向蓮池來,看見他們怔了怔。小男孩兒站起身奔過去:“娘,大哥。”因在池邊蹲久了腳麻,站起來又跑得急,一下子就跌倒了。奶娘連忙去扶,男孩兒吃痛卻不哭,隻抬頭看他母親。
那美婦仍是站在原地不動,隻皺著眉。倒是旁邊的少年跑了過來:“一山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推開他哥哥,看著他母親,他母親叫了聲:“川兒。”那少年回去仍牽著她的手,她轉身就走了。身後男孩兒呆呆地注視他們的背影,良久良久……
神誌漸漸清醒中,他感到有人在用毛巾給自己擦汗,隔了會兒又有幾滴水潤上唇,他舔了一舔,聽得有人高興叫:“小山,小山,你醒了麼?”睜開眼,慕容白熟悉的臉就在近前,手中端著一杯茶水,他用口型說了個渴字,慕容白會意,連忙將他扶起來喂水。
他看看窗外,應該不過辰時。一動身子除了酸痛外沒有彆的不適,想是昨晚成功熬過一劫,但心中卻殊無歡喜。慕容白問他可要吃飯,他搖搖頭,隻說要再睡會兒。忽的又想起一事:“那柳姑娘呢?”
慕容白一愣,顯是沒想到他剛醒來就問柳菲菲,答:“柳姑娘早上來看過你一次,我說你病重仍在昏睡中,這會兒她該在自己房裡吧。”
小山點點頭,聲音極為疲倦:“彆告訴她實情。”慕容白勉強扯出一笑:“那是自然。”小山看了他一眼又道:“她是外人,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的事。”慕容白低頭轉身,將茶杯擱到桌上:“小山,到底是何人對你下了這樣的毒?”想是他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查明小山根本是中毒而非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