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快要睡著卻還沒睡著時,說的話最真。
他則最愛在這種時候,套他的話。
因此,所謂夢囈,不過是他對他毫無防備的潛意識行為而已。
.
.
山田有個習慣。
在他快要睡著卻又還沒睡著的時候,跟他說話,他會嘟嘟嚷嚷的回應。
基本上,沒幾個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而,知念最近有個新的習慣。
他會在山田半夢半醒的時候,找山田說話。
山田回他一句嘟嘟嚷嚷的夢話,他便也嘟嘟嚷嚷的回山田一句話。
樂此不疲。
連續觀察幾天後,伊野尾終是忍不住好奇的問:「知念,你聽得懂山ちゃん在說什麼嗎?」
又在跟山田進行嘟嚷對談的知念,聞言回頭,燦笑,「聽得懂啊!」
上前湊熱鬧,同樣是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山ちゃん,山ちゃん,你夢到什麼了?」
山田的回應,依舊是一句嘟嚷:「……$#^*%$^%#@#$……」
一頭霧水,「知念,山ちゃん說的是什麼?」
笑,「他隻是一直在對中午的草莓念念不忘而已。」
爆笑,「哈哈!好好玩!」轉身招招其他人,「快來快來!山ちゃん睡著的時候,真的很好玩喔~~~」
聽到「好玩」兩個字,大家立刻放下手邊的事,不約而同地湊了過來。
身為大親友的有岡,一看見山田的樣子就知道好玩的點在哪裡,於是笑著開口:「山ちゃん,有個超級大草莓要砸到你頭上了喔~~~」
山田隻是微微笑,再度嘟嘟嚷嚷的回了一句:「……$#&^*(%^#$@……」
有岡與知念同時大爆笑。
龍太郎一臉黑線的扯扯有岡,「大ちゃん,山ちゃん剛剛回了你什麼?」
笑到差點岔氣的有岡,揉著肚子,回答:「他說,『超大草莓……啊……』」
聽完有岡的翻譯,眾人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這樣一起玩了兩三天之後,其他七人就因聽不懂和有岡懶得口譯而結束。
仍然玩得不亦樂乎的,隻剩知念。
.
NYC 的雜誌專訪時,被問起:「三人一起去了哪裡?」
中山馬上回應:「一起去吃炸豬排了!」
知念燦笑,「啊,紅白彩排結束後,稍微有點空閒時間的時候吧?」
中山點點頭,笑道:「對啊!中午。雖然馬上就被叫回來了。」
勾起回憶的山田,溫柔的笑了笑,「嗯,那是第一次隻有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
中山立刻笑望山田,很開心的說著:「山田君請客呢!我受到款待了。」
山田一副哥哥樣的笑答:「因為優馬很少來關東嘛!」
「這樣真的很帥啊!」興奮的笑語。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適可而止啦!你這傢夥!……真是的。每次都這樣講。」
「因為真的很帥嘛!」
「沒有啦!」即答。
坐在山田左手邊的知念,含笑看著他們,沒有說什麼。
就連他眸中一閃而過的那抹難過,也都沒被注意到。
採訪者接著問:「今年夏天,三人想要做的事情是?」
中山再度搶先道:「三個人的演唱會! NYC 還沒有辦過演唱會呢!如果可以辦的話,那就太好了!」
山田卻笑道:「我的話,想做些工作以外的事呢!……嗯,像是去東京近郊的折扣店購物!?」
知念聞言,立刻笑著說:「那就隻是想要休息一下嘛!不然,去名古屋怎麼樣?」
「好啊!那就接納知念的意見,去名古屋吧!我不介意再去一次。」山田包容的笑笑,一臉溫柔的望著知念,「那去遊泳池如何?」
知念馬上反駁:「不!去溫泉吧!」
「為什麼要去做這麼老爺爺風格的事?」山田笑問。
知念隻是滿臉期待的回望。
被他可愛的模樣打敗的山田,再度溫柔一笑,「不過,既然知念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聞言,知念立刻興奮的跳上山田的大腿,燦笑,「耶!太好了!」
而早已習慣的山田,隻是笑著摟住他,寵溺的說了句:「看吧!就說知念是個愛撒嬌的孩子吧!」
眾人見狀,都是一笑。
然,眼角一掃,正好瞥見與自己異口同聲的中山,那既羨慕卻又微顯黯然的神情,知念忍不住地將山田微微圈緊了點。
中山看了,也隻是隱隱苦笑。
.
訪談結束。
正逢晚餐時間,三人便一同去吃飯。
回程,山田跟知念先送中山上車,才一起回家。
坐在車上,見山田累到睡著,知念於是小小聲的湊到他耳邊,說:「山ちゃん,你少帥一點好不好?」
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山田,意料之中的回了他一句嘟嚷:「……唔,沒有啦……」
「笨蛋山ちゃん!」知念忍不住輕罵:「我才沒說你帥呢!草莓控的笨蛋!」
「……草莓……不是笨蛋……」
「明明就是笨蛋!」負氣的戳戳日漸瘦下的圓臉,嘟嚷著回應:「不要老是無意識的去勾引別人來喜歡你啦!討厭!」
「……唔……知念…侑李……」
意外聽見自己的名字,知念微怔了下,隨即湊得更近。
「……不準…說我笨……」
訝然。卻剛好發現該下車了,於是推推熟睡的人,「山ちゃん,醒醒!到站了!山ちゃん!」
揉揉眼,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山田什麼也沒說,就被知念拉著走出車站。
望著前方的人影,已經清醒的山田有些故意地在公園裡停下腳步,裝出一副還沒醒的樣子。
知念回頭,見狀,無奈一嘆,「山ちゃん!你怎麼這樣也能睡啊?」
故作很睏的點了下頭,沒有回答。
知念微微蹙眉,上前戳了戳山田的臉,見他仍是沒反應,便信以為真的拉著他到旁邊長椅上坐著。
一直都有聽說知念喜歡在自己睡著時跟自己說話,但山田卻從來不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麼、回答了什麼。這次難得有機會可以聽聽他想說什麼,心下不禁有些興奮。
「不要每次都對別人那麼好行不行?」知念的語氣顯得有點無奈,可是,無奈裡似乎還藏了些什麼,「喜歡上你,是很容易的事耶……」
印象中,大家總說自己都會有回應,山田便嘟嚷著說了句:「……喜歡……」想想,又怕他會想到別的地方去,於是補上一句:「……草莓……」
「什麼嘛!山ちゃん果然是笨蛋!」知念不開心的瞪著他的睡顏,「遲鈍的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