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很難將什麼事記過夜，於是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幾乎是理所當然的投入了忙碌的生活。哈爾對瑞的信任從小堆積，而瑞也確實很少欺騙他，但也正是這種長久積累的信任讓瑞一旦打算隱瞞，哈爾就很難發現。

瑞始終是那個冷淡自閉除了哈爾誰都懶得理會的固執家夥，而哈爾卻在周遭的環境中逐漸開朗，開始散發出吸引人靠近的光芒。這讓瑞為哈爾願望達成而愉悅，卻同時痛苦於即將失去，仿佛兩人間曾經穩固不可動搖的什麼東西受到了巨大的撞擊，裂痕清晰可見。裡麵是兩人的孤獨，外麵是群體的狂歡，瑞就這麼矛盾動搖著。

“……”幾乎能聽到哈爾咯吱咯吱的磨牙聲，為了不讓他們的形象毀滅的更加徹底，難得閒著的瑞翻了個白眼，製止了男孩。

“有必要嗎？大家都看得出那個家夥在針對你，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

在剛剛結束的魔藥課上，哈利受到了暴風驟雨般的打擊——局部強烈雷雨。以哈利為中心的人群受到黑漆漆的毒舌男強烈的關注，哪怕隻是放材料時手腕小小的一個抖動都會招致惡毒到足以令心智不夠堅定的人淚奔而走的一連串諷刺，緊接著就是‘格蘭芬多扣×分’的宣判，而哈利是首當其衝的主力扣分人。

“如果你不夠靈活的大腦能勉強準許你臉上那一對裝飾透過鏡片看到我寫在黑板上的內容——這裡需要的是均勻的一英寸的乾蕁麻段，可以請偉大的救世主告訴你的教授——”黑漆漆的男人不屑的拈起一小撮被哈利的汗水沾濕了而顯得更為糟糕的材料：“這些亂糟糟黏糊糊的東西，就是你認為合格的產品嗎？”

“非常榮幸的，格蘭芬多因為你不夠認真的態度扣掉三分。”可是其他人也沒比我好多少！從之前短短的幾十分鐘裡，哈爾明確的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後果隻會是格蘭芬多更多的寶石消失，而且那些材料確實因為他過於謹慎的長度丈量而沾上了不少汗水。男孩對著那個黑乎乎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鬱悶的重新取了一段乾蕁麻開始切割。

“波特，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嗎？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丟了一分。”

——這是完全的強詞奪理，強詞奪理！！到了現在無論如何哈爾都不可能再用‘也許他隻是碰巧注意到了我並且性格很嚴謹’來敷衍自己，這個黑乎乎的家夥絕對是在針對他，絕對沒錯！他自己的坩堝就耗費了他足夠多的精力了，怎麼可能還能關注到旁邊的納威的行動，而因為旁邊的家夥的錯誤扣他的分——

“我絕對不能容忍！！那個黑乎乎的家夥絕對是在針對我！他憑什麼？憑什麼！！”

“雖然我覺得他對我們的針對確實已經超出了對學生的提醒乃至於對救世主身份的諷刺——就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私怨一樣，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哈爾，他不必憑借彆的什麼，你的作業以及考試分數和格蘭芬多的寶石都握在他手裡。”雖然同樣作為被強烈針對的對象，瑞天生的旁觀者般的視角總能讓他擁有更多的冷靜。

“冷靜下來，哈爾，下節課換我來試試吧。畢竟你對魔藥製作的手法……”也完全不是真的不能被挑剔。

“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做，而且一直很緊張麼……”完整的收到了瑞的未竟之意的哈爾瞬間像是被戳了一針的氣球，氣勢跑了大半，臉色微微泛紅。畢竟那些亂糟糟的材料確實是讓他自己都有些羞愧，但是那個黑乎乎的家夥……

“耐心點吧，夥計。讓我們下節課試試，相信我大概不會比你做得更糟……精細操作和技術支持一向是我的負責麵不是嗎？”看到哈爾對他之前的話不太滿意的鼓了臉頰的表情，瑞小小的解釋了一句，而這句話也確實讓哈爾的臉色平穩了下來。

“然後我們大概就能明白他到底是不是……針對你到了什麼程度。”

“好吧。”哈爾雖然不太滿意這個結果，但總歸他也不能做到更多了，難道他還真能將格蘭芬多的精神發揮到極致跑去那個黑乎乎的家夥麵前當麵詢問他為什麼要針對自己？

雖然隻是短短一周的相處，但哈利也能肯定這個行為一定能獲得所有的格蘭芬多乃至許多其他學院的學生的崇拜，但那個黑乎乎的家夥和瑞一樣的毒舌讓他甚至不用想就能在腦中直接形成那個家夥的回答——

“針對你？是什麼讓你一個霍格沃茲的一年級學生認為我身為教授會針對你？因為你偉大的救世主身份所以所有人都得關注你嗎，我不得不說你的自大即使在我在你們這群巨怪般的小崽子這裡教學這麼多年後仍然讓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