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哈爾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嚷嚷:“我在很認真的思考唉,不要總是用這句話敷衍我。”
“……”瑞沉默著,眼睛四處打轉,就像沒聽到哈爾的話一樣。
“……”哈爾皺眉抿嘴歎了口氣,猛地坐起來,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人都感到一陣暈眩,但哈爾絲毫沒有鬆懈的嚴肅著表情。
“瑞,你在瞞著我什麼?”
“什麼?”瑞反問道,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接得太快了,無論是誰都會意識到這句反問中蘊含著無限的心虛。到底是在平靜的生活中磨了十年,沒有經曆過什麼需要對自我加以磨礪偽裝的事件,以至於他的應變能力明顯不夠。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眼看著不能瞞過去,瑞也不想跟哈爾起更大的衝突,他定了定神問道。至少這樣他還可以保持對話的主動性。
“我想知道所有關於瑞你苦惱的東西,不要再用什麼敷衍我!”不等瑞再度說出什麼瑣碎難懂的理論,哈爾強勢到近似命令的說道。原本就為這件事感到困擾,剛剛經曆的那件事又再度動搖了男孩的心緒,此時此刻瑞的隱瞞和含糊回答更讓哈爾感到油然而起的惱怒。
“彆再說什麼適應不良,理論或者實際上遇到了什麼困難什麼的。瑞你根本從來不會因為那種事煩惱到沒辦法正常生活,你從來都不會讓任何事打攪自己的節奏!”
“瑞你一向都很能乾,很聰明,你說的我都願意相信。可是我相信你並不是你蒙蔽我的理由!”哈爾的氣勢前所未有的步步緊逼,目光炯炯。
“告訴我,你到底在煩躁些什麼?”
“……唉?”瑞不解的挑了挑眉,無意識的發出了相較於他的形象過於可愛的疑問詞,不過這個反應倒是讓嚴肅的氣氛似乎忽然減退了不少。
“哈爾你不是要問我……之前我注意到了什麼嗎?或者近一段時間我到底發現了什麼線索能讓我困擾到現在?”就像是反應不能一樣,瑞呆呆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那些當然也需要問,但是現在我更想問的是瑞你的狀況。”因為難得一見的瑞的意外表現,哈爾愉悅的眯了眯眼,但隨即又恢複了嚴肅。
“到底是什麼問題讓瑞你這麼困擾?從到達霍格沃茲開始,我感應到的你煩躁不安的次數,比之前那麼多年都要多——這還沒有算上或許有被你偷偷隔離掉的情緒。”瑞為哈爾難得一見的敏銳遊移了視線,這樣的哈爾讓他感覺有些陌生。似乎哈爾一直是那樣燦爛笑著,傻乎乎的,他說了什麼那個家夥都會信,即使知道哈爾並不是真的傻,長久以來瑞也早習慣了哈爾的退讓和寬容。
“我……”瑞艱難的開了口,但很快又矢口道:“真的沒什麼,我隻是為來到這裡後如此多的麻煩感到煩躁還有……”
“瑞!”一陣魔力波動,一麵鏡子穿過床幃‘嗖’的到達哈爾的手中,然後瑞看到了他們的臉。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安?告訴我。”鏡中哈爾的視線咄咄逼人,瑞幾次想要躲開那隻像是要刺穿他的視線,但又不甘地強撐著。
“我沒有說謊。”瑞咬了咬唇,直直的與哈爾對視。他沒有說謊,他隻是省略了和哈爾說話時直接告知分析結果的習慣,把原始的未經剖析過的淺層內容擺在了哈爾麵前。既然決定了要為哈爾付出儘量多能付出的,讓這個男孩能夠獲得他所希望的開心生活,他就不打算讓這個男孩再知道更多陰暗的推測。
或者更任性的說法——既然是你把我從一個人的空間中拽了出來,讓我明白了人的溫暖,而你現在又要甩開我。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我也不打算告訴你,諸如‘不要甩開我,請看見我’如此無聊墮落的話題,我從來不屑於開口。而既然你讓我感覺到了被拋棄的痛苦,再給你分析事件走向什麼的事你也不必再想,現在再發覺我的不安我的煩躁?誰在乎,我不要你再做任何事,我就是要讓你知道,身處局中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憋悶!你就難過著吧!
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或者這些都是他的想法。他一邊想要冷笑,一邊心中抽動隱隱愧疚,同時還有著隱約的快感,且並存著對自己陰暗思想的唾棄……
他已經連自己都無法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