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篝火終於燃起來的時候,我們的遊戲也拉開了序幕。我支起耳朵聽著班長大人用男高音宣布提問者的姓名,等啊等,等到烤羊都熟了的時候,終於聽到了我的名字。
原來是叫我上去抽題。抽完題,我用最期待的表情等待問題的公布。
班長宣布時,表情極為扭曲。好死不死居然真讓我抽到了他的問題,氣氛瞬間完成了凝華,每個人都凝固了三秒後又瞬間恢複了若無其事的狀態。
我偷眼看了看師兄,發覺他正望著遠處黑黢黢的大山發呆。
“厄,”班長大人清了清嗓示意我回神,原來我走神了。我對他報以歉意的微笑,誰知他仿若見了鬼一般,腳下不停後退,直站到了離我八丈遠的地方。厄,八丈是虛數,具體多遠,請百度之。
班長自覺已經安全了,終於定下神來宣布問題:
“我最討厭什麼樣的人?”
他最討厭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他最討厭的人。他最喜歡什麼樣的人,我倒是知道,因為我曾經想過也曾經看過他最喜歡的那樣的人。
可是,命運的杯具絕不因為你的茶幾放不下了而停止,於是,我今天要被迫想象誰是他最討厭的人。
我終於轉過頭看他,再次見麵後的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以前我再熟悉不過的人。他的臉上還看得出當年的模樣,隻是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多了幾分沉穩內斂的氣度。
“這個問題太難了,他何曾告訴過我他喜歡什麼樣的人,更何況是討厭的人呢?”看著他的眼睛,我故作調侃狀,我知道他聽懂了。
“我猜,大概是自作聰明的人吧。”是,是自作聰明的人,尤其是自作聰明的女人,尤其是我。
是當年那個自以為聰明卻橫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我吧。
說完這句話,我滿懷期待地看向班長大人。事到如今,是是非非都已經不再重要,我的溫飽才是亟待解決的第一要務。
再次被我的眼神所震懾,這次班長大人表現的鎮定了許多。
“回答……不正確。正確答案是任性撒嬌的人,無論男女。”最後四個字大概是班長大人自己補充的,還自以為幽默,哈哈大笑起來。
是了,我記得小學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總是纏著他,正是喜歡撒嬌任性的那一型,他被纏的幾乎不願意去上學,還是家長出麵才解決。這,該不會是那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吧。
什麼時候起,在我的眼裡,他的世界裡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了呢?
遊戲繼續進行,我看得津津有味,大驢抽到了自家夫人的題居然答錯,回了家,主板一跪怕是免不了了。
夜漸漸濃了,我蹲在地上畫圈圈,我投了那麼多問題,怎麼就沒有人抽到呢?
身上一暖,一件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剛想回頭道謝,便聽見我的名字被叫起。我像彈簧似的站起,一腳踩滑,倒在了師兄懷裡。
師兄緊了緊我身上的衣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你平時不是很能裝淡定的麼?”
我立即收斂表情,做出了蒙娜麗莎的姿態。看在師兄的份上,他戳穿我也無所謂了。
不幸的是,答題的大熊得了老年癡呆,硬生生地答錯了題,在我淩厲的眼光掃射之下,灰溜溜地躲到了人堆裡。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人生大計交托給最可靠的人。
我推了推師兄,師兄點燃了一根手裡的煙花棒遞給我,然後繼續看大家遊戲。
不帶這樣的,我已經連二十三都不止了……
我繼續堅持不懈百折不撓的撓師兄,師兄被我煩的受不了了,終於轉頭看我。
我狗腿地慫恿師兄上去抽題,師兄大概是怕了我的騷擾,居然答應了。我靈光一閃,大喊一聲“等一下”,拉著班長大人的手跑到人圈外,威脅加利誘,終於讓他答應用我剛遞給他的一張紙條替換師兄抽出來的題。
我得意洋洋大搖大擺地走回原地坐下,等著看師兄答題。
“這個題目,是素素的。”班長大人熱情洋溢的報幕,我微笑對周圍的人致意。
“問題是,我最喜歡什麼狗?”這個問題好回答吧,地球人都知道我喜歡薩摩耶。
師兄看了我一眼,微帶笑意的回答:
“薩摩耶。”
耶~我剛要歡呼,師兄下一句話立馬把我打回了地獄。
“因為薩摩耶比她傻,比她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