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揚其灰 世界都沉睡了,她還……(1 / 2)

新月如水 珍* 4241 字 10個月前

新月剛從學校回來,就被工叫到了樓下。新月本來是不願去的,他卻說新月不下來,那他就衝到她宿舍去,叫她不要考驗他的耐性。

一見麵,他就一副心思問罪的口吻,責備她為什麼這幾日不給他打電話,去哪也不向他說一聲,讓他妄自擔心。新月道,沒去哪,就是和那幾個朋友見麵,那些人他個個認識。他一聽就火了,什麼就沒必要,我是你男朋友,難道多關心你錯了?新月鄙夷地看他一眼,生硬地說:你沒錯。不過我從來沒有說過我願意做你女朋友。工一把拽過新月,就要往外麵走。新月使勁往後掙脫他的手腕,被無奈他拽著向前。工用力拉扯她道:信不信,你再犟我一大巴掌打過來。旁邊有人朝他們看了一眼,那些都是新月宿舍樓的同學,保準都是熟的麵孔。新月無奈地低下頭去隨他走遠了一點。於轉角處瞥見一張熟悉的眼光,模糊覺得那應該是馮沉,通常他會在這個時間來和如水吃飯。

這一下,她的心完全涼了。愛又怎樣,恨又如何,自己造下的苦果隻有自己嘗,如何能指望彆人來搭救,哪怕最愛的人,在最困難和需要的時候,怕也隻成一場虛幻。她對工道:你放了我吧。隻要你同意分手,你要怎樣都成。工說:你對我真就這麼絕情?新月說:我們真的不合適。工道:什麼叫不合適,不合適你當初為什麼要跟我處。新月道:就是處了才知道不合適。你不是我想要的類型,我也不適合你。是我太幼稚,我們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吧。工道:不浪費,我覺得很好玩。新月知道他又要耍無賴了,跟他講道理就是對牛彈琴。於是絕然說道:我不喜歡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工道:那我就覺得更好玩了。

新月轉身就走,工拉住她道:要我分手可以,今天跟我去爬西山。人家說,兩個人去西山意味著斷情,那我們也就去一趟吧,就算是最後的紀念。新月知道,不答應,他是斷然不會乾休的。

各自騎了自行車往西山進發。剛過一個路口,新月就聽到了身後的吵鬨。她回過頭來,隻見工將自行車丟在路邊,和一輛私家車主吵起來,一副得勢不讓人的凶狠模樣。那是新月所熟悉又厭煩的無賴行徑。他終究是外強中乾,見開車的也不是個善主,才在新月的催促和勸說下,扶起了車讓開路麵。新月覺得他真是處處丟臉而不自知,若要一生與此人糾纏,那真是生不如死。

西山路陡,那坡既長且陡,彆人莫不開車或者步行,隻有他們騎車徐行。新月累得滿頭汗水,苦不堪言。工卻堅持要她一起騎到廟宇。

終於到了那個寺廟,麵對一尊尊慈祥麵善的菩薩,新月不禁淚如雨下。默默地站了很久,淚水依舊止不住下落。直到被一雙手拽到後門,她還沒有停止下來。工默然地看著她很久,她還是泗淚橫流的模樣。他沒有耐性了,倒吸一口氣問道:你,哭什麼。彆人來這裡都是求平安,你在這裡哭喪是什麼意思。我好意帶你來這裡,心想你會高興。不想你卻是當著人麵讓我難堪。知道的以為你是耍性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本人真的怎麼了你。

新月無力地歎了一口氣道:好了,走吧。說罷自顧去取自行車。工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取車回來,他還盯著她不放。新月道:走啊。你不走,我走了。

工突然從後麵將她連人帶車推倒在地麵,不容她氣急起身,拳腳已經暴風雨一樣襲來。她也瘋了,指甲竭力向他抓去。可惜,終究是力小,手腳都近不了他的身。

偶爾有人經過,隻是鄙夷地責備他們:佛門禁地,要打去彆處打,不要擾了佛主清靜。

她無望地閉上了眼睛。是的,沒有人會理會。這個世上誰是弱者,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人間隻是一片黑暗。

下得山來,已經是深半經天。自行車早已被摔壞,丟在山崖。無論她去哪,都被他守著寸步不離。她恨不得遇上一夥強盜,就算落到強盜手裡,都比被他牽製強,可惜太平天下並沒有強盜在山出沒。有一個時刻,她真希望有一種方式,可以讓她立刻結束眼前的一切。路沒有貼近山崖的,她,也不能去撞樹,因為她認為她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讓自己斃命。於是,隻有聽天由命下得山來。

平靜下來的工,又一次為自己懺悔了。他捏著新月的手,似乎在後悔之前的粗暴。但是,新月,已經沒有剩下任何感覺了,她低吼:你放開。他放開了,隻是默默地跟在她旁邊擋住偶爾駛過的車輛。

此刻,她想要自由。自由多好。但是眼前是不得不從的現實。她被他帶到一個路邊的旅社停下。他出去了,臨走時鎖了門。酒足飯飽回來時,他對她動了情欲。那是世間對女人最殘忍的一種□□,比任何山崩海嘯都要可怕過千萬倍。

淚流乾了,嗓子啞了,心也死了。她沒有錢,沒有電話,也沒有力氣逃走了。它們都被他沒收了,她現在隻剩下一個被拖累的靈魂和一串無處可去的鑰匙了。鑰匙一根一根地被她吞了下去,連同指甲剪,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