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暮色漸漸暗沉,汪大東獨自躺在草地上望天發呆。四方高中那些肉腳才兩三下就被揍得落荒而逃,讓他好生鬱悶,本來還想借打架發泄一下滴說。
不敢回家。之所以會和雷克斯冷戰,生氣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因素是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雷克斯了,上次夢到裸背已經夠離譜了,而這一次他居然對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做出那樣……的舉動!!!!簡直天理不容、人神共憤,該以死謝罪才好!
拔草……一棵、兩棵、三棵……
怎麼辦?總不能不回去吧?要怎樣和雷克斯相處?還繼續冷戰嗎?雷克斯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被他嚇到?唉!
繼續拔草……四棵、五棵、六棵……
“你再這樣拔下去,這塊草地就要變成禿頂了。”王亞瑟忍不住開口,他和丁小雨站在這裡多時,實在是看不下去一臉哀怨的自大狂再這樣摧殘幼苗了。
汪大東驚跳起來:“你們……你們兩個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王亞瑟翻了個白眼:“你當然沒有看到我們,你在專心拔草好不好?自大狂我真受不了你,是怎樣啊?今天一整天陰陽怪氣,你沒發現班上的氣氛有多差嗎?”
“何止很差,再這樣下去,終極一班恐怕要辦不下去了。”小雨附加意見。
“什麼意思?”大東不解。
“因為受不了低壓和酷寒,集體退學。”認真嚴肅的預言家小雨。
“有這麼嚴重嗎?”汪大東撓撓後腦勺,他怎麼一點都沒覺得?
亞瑟和小雨一起點頭。
“上次雷克斯把你打到差點掛掉你都不生氣,這次是怎樣?決裂嗎?”
“……沒有啦,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和雷克斯決裂?
“不要就是鬨彆扭好玩?”亞瑟吐槽。
“那好像是情侶間的遊戲。”小雨補充。
大東瞬間麵紅耳赤:“……情、情、情侶?不要亂講好不好?怎麼可能………”
亞瑟問小雨:“你覺得,自大狂現在的表情叫什麼?“
“心虛。”實話實說的觀察家小雨。
“心……虛?”汪大東勉強調整表情:“我心虛什麼?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亞瑟繼續問小雨:“現在的表情叫什麼?”
“欲蓋彌彰。”繼續實話實說的小雨。
“好啦好啦,亞瑟小雨你們不要糗我了,沒看我現在很煩嗎?”汪大東試圖找回終極一班老大的尊嚴。
“是,你很煩。所以,可憐的雷克斯——”
“雷克斯怎樣?”大東立刻反應。
亞瑟暗笑一聲:“沒有怎樣,隻是一個人孤獨地先回去了。”
“你們這樣冷戰下去總是不好吧,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嗎?”
“沒有。”大東迅速回答。
“沒有就好,快點回去吧,畢竟,雷克斯現在還住在你家。”小雨拍拍大東的肩,給予支持。這是他和雷克斯之間的問題,大東不想說,他們也不問,隻能等他自己想通了。
“……好。”汪大東歎了口氣,小雨說得對,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不是嗎?唉,腳步千斤重啊……
打開衣櫥,捧出一隻狹長的木盒,雷克斯把手覆在盒蓋上許久,才慢慢打開。
靜靜躺在盒中的,是屬於他的阿瑞斯之手,這個曾經燃起他心靈地獄之火,使他成為KO2的魔物,如今麵對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是不是說明,他心裡的那個魔鬼已經不存在了?
回想起來,KO2的經曆恍如一場夢,夢裡的他,嗜血、殘忍,姿意攻擊破壞著一切,在黑貓酒店為所欲為,在終極一班興風作浪,一直壓抑的嫉妒陰暗肆無忌憚地揮灑。
……為什麼讓我?
……你知道的,我不打好朋友。
無法言喻聽到這句話時的震撼,在他做了那麼多錯事之後,還能得到這樣若無其事地回答,大東的寬容、豁達和包容就像陽光,讓他的自私陰暗無處遁形。如果不是那樣震撼後的醒悟,他大概到現在都無法清醒吧?任由心靈沉溺,任由阿瑞斯之手汲儘他體內每一份精力直至生命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