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在努力靠近光(1 / 2)

砰!

辦公室的門被重重甩上,帶著未消的滿腔怒意。

“一群蠢貨!狗日的東西!遲早找到機會爆掉他們的腦袋……!”

安托·艾德卡煩躁地罵了幾聲,將手裡的文件“啪”地摔在桌子上,將領口最上麵一顆扣子解開。

議會那些老東西難纏得要命,一天到晚惦記著怎麼剝削軍餉飽足私欲,當軍隊那麼多張嘴不用吃飯似的。

敵軍要是打上門,第一時間就把那些老東西扔出去當炮灰!

安托疲憊地把自己摔在軟椅上,看著桌子上堆疊成山的文件,一時煩悶。

五年中和那邊扯皮的次數隻多不少,煩得他連訓練都落下了,算了……反正現在戰事已經逐漸平息,鬆懈一點也沒什麼。

那家夥之前也是頂著這麼大的壓力,一邊應對貴族和議會,一邊毫不鬆懈軍團訓練的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並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安托抬起眼,看向辦公室側麵的勳章牆。

那裡原本還隻是一麵光滑的白牆,五年間卻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各式勳章和獎牌被妥帖地安置在玻璃展示框裡,密密麻麻掛了滿牆,在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權勢。

這讓他的心情好了些,“這間辦公室終於是我的了,那些老東西就羨慕吧,要不是……”

他謹慎地打住話音,又繼續眯著眼睛欣賞那些勳章。

“這麵牆多適合擺這些,看著就賞心悅目,那個無趣的家夥就隻會訓練工作訓練工作,連辦公室都寡淡得要死,木訥又不知變通,難怪得不到多少貴族的支持。”

但居然還是有那麼多軍雌支持著那家夥,認為他的死有蹊蹺,甚至隱隱有壓製不住要暴動的跡象。

那家夥的副官已經被打發邊疆駐守,其餘那幾個找個時機也一並降職算了,他們懷疑得沒錯,他們所信賴的上將並沒有死,但……

也許還不如死了。

這可不怪我。安托低聲喃喃道。

誰讓他那樣狂妄嚴苛,招致殺身之禍也是正常。

“我不下手,也會有彆的家夥下手,落在我手裡至少還能保住一條命,不是嗎?”

他怪異地笑了一聲。

等什麼時候真正穩固了手上的軍權,也可以考慮考慮……讓那家夥過得舒服一點?

熟練地為自我開脫一番,又想起明天就是周日了,而每周例行的特殊活動還沒有進行,他走進一旁的休息室。

原本簡單利落的休息室被改造成了一個奢華的小型放映室,他打開光腦,郵件箱中靜靜躺著一條訊息,時間是今天早上十點。

“缺少監督的平民賤蟲就是容易懈怠,一個勁偷懶耍滑,居然還要我發郵件去催促,活該一輩子爛在垃圾星!”

不爽地嘖了一聲,安托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將視頻傳輸過去。

讀取的進度條幾秒就加載到底,然後開始播放——

畫麵一陣細微的晃動,最終聚焦在白發金眸的雌蟲臉上。

那是隱忍著痛楚的熟悉眉眼,本應帶著鋒銳無匹的驕傲意氣,如今卻被隨意踐踏和侮辱,垃圾一樣被踩入臟汙臟水和泥濘中。

狼狽不堪,落魄至極。

……多麼美妙的畫麵。

安托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扭曲。

他近乎上癮地觀賞眼前的苦難,大口汲取那新鮮榨取出的血肉骨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和飽足。

*

與此同時,艾塔爾星舊城區。

時間接近深夜,凜冽的風雪愈發大起來,蕭肅的寒風中從陽台透出一點暖色的光。

“好……頭再抬起來一點,眨一眨眼睛。”

耶爾輕聲道,食指屈起抵住雌蟲的下巴,另一隻手則拿著眼藥水,尋找趁手的姿勢把藥液滴入那雙金眸裡。

液體在瞳膜表麵漾開細小的瀲灩,像在散落碎金的琉璃上浸潤了流動的光澤,裡麵倒映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好了。”

終於上完藥,耶爾把眼藥水的蓋子合上,餘光瞥見雌蟲閉上了眼睛。

“早就想問了,你是怎麼控製住滴眼藥水時不眨眼睛的?”

那時候撿回來的小狗也需要滴眼藥水,但每次都要把它整個按在懷裡,死死把住不讓它掙紮亂晃,每次弄完好像跑了八百米一樣累。

“軍雌對於身體的控製力這麼強嗎?”

眼球傳來灼燙的痛感,西澤正閉著眼睛忍耐,聞言輕笑了一聲,“算是吧。”

他低下頭,鼻尖蹭了蹭

“雄主……藥液濃度還能更高嗎?現在的速度有點太慢了。”

耶爾看了他一眼,“我去問問休伊斯調整方案,今天就先這樣吧。”

時間已經很晚,留下015收拾茶幾上散亂的藥,他去廚房端來加了安眠藥的熱牛奶,“喝完就睡覺。”

西澤第一次沒有接過牛奶,他仍然閉著眼,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卻難掩一絲焦躁和不安。

“……雄主,我今晚能不喝嗎?”

“怎麼了?”

耶爾後知後覺感覺到不對勁,彎下腰多看了兩眼雌蟲,“不喝就不喝吧,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