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青禾是河內山陽雲台山腳下一處普通人家的女兒,家中有長姐嫁至鞏縣做織女,幼弟參軍未歸,而她自己在家中乾農活以養活自己。
正始十年高平陵之變後,司馬氏奪權,原來那些曹氏集團舊人沒了生存空間,在司馬氏的打壓之下,原本就已經厭倦了官場的嵇康攜家眷來到此地和原身成為鄰居。
好景不長,昔日高高在上的長樂亭主自然受不住這鄉下的苦,沒多久就離世了。
妻死後,嵇康便一直住在此處,以打鐵為生。
原身和嵇康平時就是點頭之交,連話都很少說,簡單來說,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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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秀將大夫請來時,院中又已經響起鐺鐺聲。
兩人氣喘籲籲,腳邊都是雪水融化後的汙泥。
大夫進院一見嵇康,趕緊作揖行禮,“嵇郎君。”
嵇康微微頷首並不言語,大夫也不惱,這位能搭理他那已然是他的榮幸了。
“大夫,這邊。”
向秀將人帶進裡屋榻前,隻見榻上青禾已經是氣若遊絲,麵色較之方才更是難看上幾分,“勞大夫看看。”
大夫忙取脈枕,搭了青禾手腕診脈。
半晌後,他皺著眉頭起身,搖了搖頭。
向秀一驚,忙請大夫出去詳談。
“這女郎身體不妙啊,憂思過度又積勞成疾,如今這寒氣入體,難辦。”
向秀蹙眉看了看女子,問:“大夫儘管開藥,診金定是會付的。”
“向郎君言重了,若是能救,老夫自是儘力,隻是……”他話說一半,向秀哪有不懂的,一時間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多謝大夫,勞您走一趟。”
大夫連連擺手,看了看一旁自若打鐵的嵇康方道:“老夫實在醫術不精,不過有一法子倒是可試。”
向秀一喜,“勞大夫指點。”
“熱時取涼巾擦拭,冷時取暖被捂汗,熬過今夜向郎君再來尋老夫。”說完他行禮告辭,迎著小雪往來時路去。
在原地站了許久,向秀歎了口氣。
這樣的法子,他們聽過許多次了,不過儘力求個心安。
在惡疾與那些惡人麵前,他們這些人形同草芥,隨時都可能沒命。
心中雖已知結果,但向秀還是進屋探青禾的反應。
彼時夢中的青禾正站在火海邊,火海對岸是她在魏晉的生存之道,可她要跨越這火海比登天還難。
“好熱……”
就在青禾感覺自己快要被烤化時,一陣涼意襲來,火海中的岩漿竟生出寒冰,她不由得露出笑容。
換了兩盆涼水不夠,向秀乾脆取院中積雪置於巾帕貼在青禾的額頭上,果然,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她皺起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然而,向秀並不敢掉以輕心。
果不其然,又過了片刻,榻上女子整個人又蜷縮起來,嘴裡直喊冷,向秀連忙跑到外邊取了烤在炭盆邊的被子進屋,又取炭盆在屋裡烤著,直烤得屋中暖烘烘的方才作罷。
一會兒冰天雪地,一會兒烈火岩漿,青禾不斷往前卻一直看不到答案,她心中著急卻一直沒有放棄。
她對曆史雖然沒有太多研究,卻知道魏晉交替時期除了政丨治高壓,還有各種疫病雜症,她若沒點倚仗,在這兒恐怕活不過三天。
不知冷熱交替多少回,青禾幾乎快要累得無法動彈。
突然腦中又傳來那機械女聲。
【今日任務:看嵇康打鐵,獲得一粒玉米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