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嵇翎一開口,眾人下意識地看了看呂母又看了看徐氏兩人。
青禾看著還比較正常,可徐氏紅著眼,略顯狼狽,那脖子上未消的紅痕說明了孩子並未說謊。
“唉喲,我的手斷了,仲悌,你大兄死不瞑目啊,他托夢告訴阿娘有人害他,你要為你大兄報仇啊!”
呂安歎息一聲,卻沒搭她的話,而是勸道:“阿娘,先回屋吧,您這傷得有些重了。”
呂母瞪大了眼看著他,雖是胳膊受了傷,卻是中氣十足,“老二,你如今大了,為娘的話你也不聽了,今日你若不將這毒婦送官,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裡,我看你擔不擔得起一個不孝的罪名。”
青禾怎麼也沒想到解決了呂巽居然還是鬨到要報官的地步,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看來劇情走向不是那麼好改變的。
不管這老太太出於什麼原因,今日她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對方把徐氏送到官府去。
“老夫人,大兒子是您的兒子,二兒子小兒子就不是?仲悌有您這樣的阿母怕不是前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今日遭這等報應。”
此話一出,眾人都很詫異,她一個外來的女子,怎能如此指著主家大罵?
偏偏老婦人知道自己最能倚仗的是誰,她偏不與青禾對罵,而是拉著呂安不鬆手,說道:“還有此女,那惡毒法子是此女想的,她二人就是一夥的,就是為了害你大兄性命。”
“阿娘。”呂安安撫道,“此事如何能怪謝家女郎?”
他打心底裡其實就不覺得真是徐氏害了自己大兄,徐氏何等賢惠,可阿娘非要如此說,這讓呂安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將徐氏送官了。
徐氏若是沒做此事,去官府也不過走個過場,若是真做了,他也不會留這麼個毒婦在身邊。
可現在怎麼還扯上謝家女郎了呢?
謝家女郎與大兄毫不相識,為何費勁心思害大兄?
“我看你就是怪你大兄事事勝過你,你早就想他死了是嗎?”
“阿娘!”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不孝子!”
呂母也是個狠人,骨頭錯位還能站在這兒吵那麼久。
青禾眼看著自己的任務對象走掉,彆無他法。
她在這兒開口就已經不妥了,如果還追著人家老太太不放實在太引人懷疑。
呂安衝幾人行了禮,說道:“見笑了,讓下人帶你們去客房,我先去看看。”他說完視線在徐氏身上掃了一眼,卻是半句關心也無。
等人走後,徐氏這才開口,“女郎,這邊。”
青禾和嵇康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跟著徐氏離開,然而她根本沒看懂那兩人眼中什麼意思。
徐氏領著她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讓兩個仆人帶著兩個孩子在院中玩,便帶青禾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徐氏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請女郎救我。”
“謝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青禾雖然對她的行為有點不滿,但看她給自己下跪整個人都坐不住了,彈地就躲到了一邊。
“起來再說。”
徐氏見她反應這麼大,本打算青禾不答應她便長跪不起的,這時卻是不知該起還是該跪了。
誰知就聽,“你若一直跪著,說什麼我都是不會答應的。”
沒有人能道德綁架她。
聽到青禾這話,徐氏也隻好站了起來,但卻依舊可憐兮兮地看著青禾,讓青禾腦袋疼。
“好好說,說清楚,我能幫就幫。”
青禾也有些惱火,這就跟粘了塊狗皮膏藥似的,事實證明不能多管閒事。
“這些日子,我左思右想,女郎該是知道了我身上的事,否則不會無緣無故同我講那秦可卿的故事,可如今女郎也看到了,這呂府是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所以呢?
青禾道:“我看呂家二郎並沒有要將你送官的意思。”
徐氏瘋狂搖頭,“女郎不知道他,他是最聽阿娘的話的,隻要阿娘一哭鬨,再拿孝道壓他,他很快就會將我送到官府去。”
“那你求我有什麼用,你以火炕害人將我拉下水,我還得幫你?”青禾都要被她給氣笑了。
聞言徐氏又撲通跪在地上,青禾這次沒再讓她起來。
還是剛才的話,道德綁架在她身上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此事是我理虧,我……我隻是想或許大兄不會那般對我,他若沒有那等齷齪心思,怎麼也不會有今日,我將他的罪證送到仲悌手中,也是希望今日他會站在我這邊,可是他也沒有,是我錯了……我不甘心……”
“請女郎幫我,隻要女郎幫我逃過此劫,從此我為女郎當牛做馬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