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與往常不同，興許是迷了路。11月中旬了還罩著短袖，是活過的這十八個念頭不曾有的。綠色的樹和透著汗臭的風，按照安排好的腳本不斷欺騙著人們。

樓玥慵懶的趴在桌上，歪著頭看著窗外，沒有目的。

在走廊上站著幾個披著發的女生，超長的男款襯衣校服和超短的牛仔褲，白嫩的腿和炭黑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幾個女生看到樓玥投過去的目光時，扯著青春期特有的尖銳的嗓子喊起來：“喂，你們看，樓玥看過來了耶。”

翻了個白眼，樓玥懶得多動，隻是把頭裝向另一邊，身子呈現出一種極難受的的扭曲的姿勢，但總比看到那幾個人好。也沒有調整姿勢，依舊這麼趴著。

教室的桌子有時總比家裡的枕頭舒服。

前桌的人來了，呼啦一下坐下，空蕩蕩的背包隻有鑰匙和手機，摔在桌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一條健碩的長臂伸過來，“喂，樓玥，濕巾。”也不等樓玥回應，就自動自發的拿去那個黃色的“三品王”的小碗，從一堆零碎的小玩意中找出一包濕巾。

樓玥總算坐直了身子，但也隻是靠著椅背，收回小碗，整理被翻得有些零亂的筆、尺子、一次性筷子、吸管。每天都要重複的場景讓她有些麻木了，眼前的男生也由“真惹眼”到現在的“路人甲”，看久了，就不覺得特彆。

“我說樓玥啊，你就這點有女人味。”男生用濕巾擦著汗，長臂一伸，拉下一旁的壁扇，發出咯啦咯啦的聲音。淡藍色的校服開到胸口，露出好看的鎖骨和肌肉，以及被稱為很有“男人味”的汗珠。

“像你啊，臟死了。”樓玥就不喜歡出汗，雖然這與她中性的外表沒有一點相似。比男生還短的頭發，比男生還硬的拳頭，班裡唯一一個隻收到過女生的情書卻還是收到情書最多的人。可這些一點也不妨礙她不喜歡出汗。

“什麼話，這叫男人味！再說了，又不是我的錯，一輛白馬公交車過來，想不臟都難。”男生有些嫌棄的拎著那條被擦得有些黑黑黃黃的濕巾，一邊數落著公車，“那才是真正的生化武器。”

在南寧這個並不算富裕的小城，公交車還是主要的運輸工具，即使再怎麼埋怨尾氣，它也還是活躍在各條道路上。

“今天王子盛在佰迪樂開了一個廂，去嗎？”樓玥轉頭看著幾組隻外的某個座位。

“嗯，去吧，晚自習上課前回來就好。”男生轉過身坐好。

樓玥看著男生的背影，寬而有形的肩膀，略長的頭發，淡淡條約著一些淺淺的紅色，幼走在校規邊緣的男生，風吹過頭發，露出左耳上兩根透明的耳棍。

歎了一口氣，穀益飛，你要說不去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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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KTV並不消費很高的地方了，聚會在KTV，慶祝生日在KTV，閒閒沒事去喝酒也在KTV，學生成為KTV的一個消費群體，推開一些包廂的門，你會發現一些熟悉的麵孔，他們已經由巧課去網吧，進化為曠課去唱K。

翹掉最後一節自習課，樓玥和穀益飛到達的時候，包廂中的人明顯已經鬨過一陣了，王子盛坐在幾人中間，熟練的搖著色盅，無袖的上衣的亮片反射著燈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聽到旁人叫喊樓玥和穀益飛到時，微微抬了一下頭，起身迎了上去，“你們怎麼才到啊？要罰酒。”

樓玥掃了一眼包廂中的人，大部分是認識的，有幾個女生似乎沒見過麵，但也不覺得麵生，大概是什麼時候一起出去玩過，但不記得了。

穀益飛有些煩躁的抓抓頭發，把他那空空的包隨意甩在沙發上，“已經很快了好不好，不過今天不能喝多，晚上還有課。”

王子盛朝穀益飛胸口就是一拳，“你小子就裝吧！”轉身衝身後的人叫了幾句，拿來兩支啤酒，“呐，少囉嗦，看是你們自行了斷，還是讓爺大刑伺候。”滿意的看著兩人乾脆的趕萬兩支酒，王子盛才再次帶領大家鬨起來。

王子盛坐在樓玥身旁，有意無意的隔開了穀益飛的視線，低著頭，看向樓玥。

“乾嘛？”叼著酒瓶，樓玥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幫個忙，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