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是肯定的。
蔣婷想打退堂鼓,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麼磨難,羽翼未豐的她突然間輕裝上陣,不害怕那不可能。
這個顧庭也感受到了,確實有點為難這個小丫頭了,有點拔苗助長的嫌疑,不過這是成長必經路,總有一天她需要長大的,與其像劇情裡那樣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彆人,還不如自己掌控。
“沉住氣,彆緊張,你見過哪個總裁上台講話被員工嚇哭的?”
當然了那些不是普通員工,那都是眼睛賊毒的董事。
蔣婷盯著顧庭看了足足有兩息的時間,在他的眼中尋找勇氣,讓她給找到了。
“那些股東跟蔣煜那幫人不一樣,他們都是生意場上的老前輩,你不能像對待蔣煜那樣對待他們,你的短板很明顯,你想裝也裝不了的,你實事求是,不懂的就說不懂可能會好一點。”
“嗯!”
蔣婷心虛地點點頭。
她深知自己大小姐脾氣用在這種場合是萬萬不行的,那是自己作死,還不如老老實實好好表現。
臨開股東會之前,蔣婷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下基層慰問她爸爸以前帶出來的老員工。
他們家以前是開飯館的,手底下都養著一批老人兒,那是跟著她爸爸一路從底層一路拚殺出來的,他們是蔣氏的根基。
退一萬步說蔣氏真不行了,隻要這幫老人還在,他們還能開飯店,保證餓不死。
與其說蔣家養著這幫人,還不如說兩者互惠互利互相依存。
現在蔣瑞平生病住院,這幫人也感到了生存危機,畢竟現在蔣氏產業涉獵的範圍很廣,他早就不靠著單獨的餐飲來招攬生意,現在蔣瑞平一倒台,他們的處境也變得尷尬,畢竟他們這些人的年齡都不小了,平均年齡都已經五十多,離開蔣氏他們以後很難找到像樣的工作,他們能不發愁嗎?
蔣婷要做的工作就是安撫這些人,不要讓他們產生動搖,一旦這些人離開蔣氏也許就會被不懷好意的公司利用對付他們呢?
這都是有可能的。
顧庭給她分析利弊之後,蔣婷決定見見這些老師傅們。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蔣婷和顧庭兩個人開車到了蔣氏旗下的一個老店福來居,這也是蔣澤當年開始發跡的地方,後來在蔣瑞平的手裡發揚光大。
這座福來居看起來比周圍所有的建築物都低矮了很多,雖然多次翻修但是依舊感覺很古樸厚重,能到這裡來吃飯的,多半是衝著這裡的老字號和經久不變的老味道來的。
自從蔣瑞平出事之後,福來居的客人明顯增多,可能是覺得這地方可能乾不下去了,興許再過幾天就吃不到這麼地道的味道,所以都過來臨彆紀念。
福來居裡的廚師們也感覺到自己快乾到頭了,一個個都有些泄氣,他們大半輩子都在這裡工作,沒想到這裡也快留不住了。
這裡有兩個大廚,一個姓方,一個姓劉,這倆人一直跟著蔣瑞平乾到現在,也算是資曆最老的老人,對於眼前的局勢,他們也無可奈何。
離開這裡他們或許能找到下家,或許找不到,但是離開自己辛辛苦苦乾了三四十年的地方,哪能不心疼?
早上一開門後廚就開始忙碌起來,采購員開始往後廚搬貨,學徒工擇菜,二等徒弟切菜,大徒弟準備今天的菜式,大廚喝茶。
後廚等級分明,全靠本事說話,方誌忠正在跟劉坤一邊喝茶一邊抬杠。
劉坤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好抬杠,人稱劉杠精,這幾天店裡忙,又趕上那麼多糟心事,所以遇上點事兒就沾火就著,跟徒弟生完氣就跟方誌忠生氣,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方誌忠知道他這狗脾氣也不慣著他。
“你彆衝我拉個狗臉,我可不是你徒弟,你衝我發什麼火?咱們這裡散不散夥也不是我說了算,東家生病住院,蔣家的攤子都能黃了,更何況咱們這個小小的福來居?我看啊,能乾一天是一天,真倒閉了,就自己收拾鋪蓋麻溜滾|蛋,彆讓東家為難。”
被當眾揭穿的劉坤滿臉羞憤。
“你說得倒輕巧!你不心疼嗎?我十六就來這裡當學徒工,在這裡乾了大半輩子,現在說黃就黃,我能甘心嗎?要是咱們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偏偏是……”
很明顯啊,蔣瑞平倒下了,隻剩下一個什麼事兒都不懂的大小姐,這鋪子要不黃了,他都能跟他姓!
方誌忠不愛聽了:“你咋知道大小姐不行?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大小姐也許就能把攤子撐起來呢?要是這一波大小姐能撐住了,你跟我姓?”
這兩個人算是杠上了,誰也不讓著誰。
“跟你姓就跟你姓!你當你自己是誰?你看看網上那些新聞,大小姐有認真乾過一件好事嗎?除了花錢購物,度假旅遊之外她乾過什麼好事兒?”
這話被外麵的蔣婷聽得清清楚楚的,她不由得臊紅了臉。
確實,她以前的生活過於滋潤了,但是誰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她也沒有想到爸爸突然間犯病所有擔子都落到她身上呢?她也感到很無辜。
不過既然她以前能享福,現在也能把蔣氏撐住,最起碼她爸爸回來之前公司不能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