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靖翎端起一盞茶送到員外手上,“父親,這麼多年來你時時為這事擔心。可是你看看孩兒這幾年生龍活虎的,從也不見我病著累著。”靖翎轉身回到桌邊,“再說,姐姐上月不是來信說了,兩月後,皇上開設了比武大會,到時我去,還怕弄不回個頭名,隻怕到時,還會有人許我個公主呢。”靖翎笑笑坐在員外的身邊“父親還擔心什麼呢?”
“這……這……好吧,隨你去弄吧!”員外爺站起來往裡屋走去“我有點累了,先進去歇會。”
看著父親遠去的身影,靖翎把頭轉向園外。他不服命,什麼劫不劫的,命是自己的就該自己掌握,就算是真有劫,他也不怕。好長時間不露臉的太陽突然從雲層中出來,在他身上灑下少年自信的光輝。
幾日後,靖員外壽誕卻在當日被人滅了滿門.有人說是江湖仇殺,也有人說是遭小人暗算.按說這靖員外的口碑一向很好,從不曾聽說他有得罪過什麼仇家,現場除了橫七豎八的屍體外,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而清點屍首數量時卻獨獨不見了靖府公子靖翎.這一點,令這案件更加蒙上了一層迷霧,官府在查找了幾日始終未曾找到線索,隻好將靖翎劃入失蹤人口來處理,而後也不了了之了.
夜已漸黑,梅雨季節裡,難得遇到幾個不下雨的日子,白天太陽的熱度,驅走了殘留在空氣中的濕氣,使得這入夜的晚風中多了一絲涼意。
“子辰,早點休息吧,彆睡的太晚了,明兒一早還要還要陪你爹去集市呢。”一年逾半百的老婦人滿眼愛憐的看著自己麵前十七八歲的少年。
“我知道了,娘,你也早點睡。”蕭子辰輕笑了一下。
蕭子辰,今年十七有餘,本是多年都無任何預兆的母親,在某日夢到觀音送子,至此便大地逢春,奇跡般的育下了他這條小生命.父母年歲大了,老來得子的他們對自己向來比較關愛的緊。而蕭子辰也似乎真的不似凡人.一張俊俏的臉,眉心一點黑痣,白嫩的皮膚,跟貧苦的家境總是不太相配.而那胎記似花般的曲線乖張而霸道的占據著整個胸口,唯一不同的是,這朵花是純黑的.隻是,生在窮苦人家,即使有再多的不忍也逃避不了現實中經常忍饑挨餓的生活.米桶中的餘糧已經不多了,趁著這幾日的大好豔陽,把前幾日蓄積家中的柴草帶到集市上去換點米.
躺在床上,聽著窗外似樂的蟲鳴和屋子裡縮影如豆的燈光暈染,漸漸開始睡意朦朧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蕭子辰被一聲摔破碗盤的聲音驚醒,迷糊中看到赫然發現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家中的,蕭子辰的第一反應便是-家裡有賊。輕步地向那人走去,還不忘順手抄起一根棍子。還未到那人身前,那人已經有了反映.蕭子辰當即愣了一愣,這人……一看便是富裕人家出身.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損壞的邊緣還有半乾的血跡.擦傷的臉上滿是灰塵,依舊掩不住那眉間的一絲英氣.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似乎很是疲憊.隻是,嘴角殘留的是什麼?米粒?而站在對麵的靖翎也是明顯一愣,眼前的人兒好生的俊俏.莫非是自己誤闖了仙境?隻是這仙子手裡竟然還拿了根木棍.
“抱歉,我實在是太餓了,我身上還有幾張銀票,就算我買你的飯好了.”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蕭子辰依然有些戒備的看著靖翎
“我是鎮上靖府的少主,我名叫靖翎.”
“靖府?就是前幾日被滅了滿門的靖府?”
“是,隻是卻未曾料到,我爹年輕時的結拜兄弟會在爹的壽誕那日痛下殺手,而目的隻為了一顆珠子.以前聽爹說那裡麵是神仙賜予的一顆寶珠.我當時隻當笑話聽.那日伯父來訪,我曾玩笑說在爹的壽辰上展示,被伯父看到,還誇讚是個好東西.未曾想會因此而禍及全家.”說到此處,靖翎早已淚流滿麵.
蕭子辰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的靖公子.靖府的事情已經是街知巷聞了.當時的場景的確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而平時的靖員外樂善好施.實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下場.正當兩人都沉浸在靖翎的話語中,,一股濃煙直竄鼻腔.再一轉頭.房子已被大火熊熊包圍.一時震驚之下,蕭子辰急忙叫了起來:爹,娘,快起來,著火啦.”
屋外,幾個人影站在院中.手中各持了一個火把,一臉獰笑的聽著屋子裡慘烈的叫喊,遠遠聽到嘈雜聲傳來,縱火的人影幾個縱步便隱蔽在遠處.滿屋的樹枝與乾草使火勢借著夜風越燒越旺.而滔天的火光中,隻聽得陣陣慘叫和樹枝的燃燒聲.大火在陸續趕來的鄉鄰不斷的拍打潑水中漸漸熄滅,而殘留下的除了殘垣瓦礫便是那早已燃成焦黑的四具屍體.而隱於遠處的幾人在確定斬草已除根,知情者絕無生還後,方轉身回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