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國綱又摸了一會兒，心中狂喜道，嘿嘿，這麼從頭精致到腳的一個人可完全屬於自己了，可得好好養著。

又覺得腳涼，摸了半天也沒有熱乎氣。想到人都說腳涼寒氣太重，拿熱水泡泡最好，便抬臉說道：“洞裡太涼了吧，過了這幾天就好了。我去弄點熱水來。”

說完，起身走了。

虞幼棠沒搭理他。他想你要滾快滾吧，何必跟我報備，你滾了我還能落一刻清閒。

然而盛國綱滾了不止一刻。

虞幼棠先不注意，等到過了中午、過了傍晚，早過了飯點還不見盛國綱回來，此刻飛機轟炸也不厲害了，便站起身來走出防空洞。

防空洞和前麵的樓房並不遠。

虞幼棠一出防空洞便看見樓後有些散亂的磚石，再抬頭看看，屋頂似乎漏了一個大洞。

可是並沒有聽到炮彈在近處響啊。虞幼棠帶著疑問往樓裡走。

樓裡比外麵還要亂些。廚房被砸穿，落下的沙石磚頭滿地都是。在那一片狼藉中，一顆黑黢黢的炮彈歪在那裡，而盛國綱就被壓在炮彈和磚石底下，頭上的血流在地上，成了一片暗紅。頭部周圍有手的抓痕，顯然掙紮過。遠處孤零零地扣著一隻洗腳盆。

虞幼棠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上前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他有些茫然和愕然，沒想到對方這樣就死掉了，明明比什麼都頑強。他死了自己接下來怎麼辦呢？恐怕要好好想一想。

二十天後，虞幼棠坐在屋子裡，對著角落裡的骨灰盒，默念道，這個房子是你一手辦起來的，那就留在這裡好了。反正人死了，不和你計較了。

還有一些錢，以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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