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色棺木的百合叢前雙手合十的閉上了眼睛。
我唯一的歸宿也不複存在。
獄寺隼人已經死了。
他的心也已經死在了泥土之下的你的身邊。
❤❤
在你絕望的時刻你最想見到的是誰。
蜷伏在林間的黑幕之中,你虔誠的向著逝去的靈魂做出禱告。
但是下個瞬間爬出的是個手腳都短了一截的十代目,你在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不是正在做夢。
“獄寺,是獄寺麼??”“
❤❤
時光跟你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剛剛見到了久違的的縮水版的首領,還未平複情緒說上幾句話便被丟到了這個天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地方。
年輕的守護者仍然沒有緩回自己的神智,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炮轟到了宇宙之外。
他花了很久很久才在記憶的角落裡認出這是他孩提時期常常來過的放學路過的街道。甚至身邊還恍恍惚惚的看到了十代目放學之後還與自己說笑的背影。
啊啊,是十年前啊。
❤❤
——獄寺,對不起,事情成了這樣。
——沒關係的十代目,我就是為了成為十代目的左右手才存在至今的不是麼?
——但是……這果然還是我自己的事情呢,要扯上獄寺的一生來保護我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對的。
——沒有什麼對不對的哦,十代目。
——我說過,留在您的身邊就是我的生存意義。
你若要做黑手黨,我就會一輩子追隨著您。
您若毫無興趣,我也會一直跟在您的身邊。
您若有危險,我會為您手刃敵人身染鮮血,但你也無需愧疚,這隻是我重歸血岸。
但隻要不要拋棄我。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
❤❤
對不起,獄寺。
你會很傷心吧,明天。
至少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深知於明日將要發生的慘案,澤田綱吉靜靜的閉上了雙眼。
陰柔的月光淡淡的傾瀉而下,就像是懺悔中的眼淚。
❤❤
不知不覺的又來到了並盛。
無所事事的青年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漫無目的的徘徊。
十年之前,獄寺感到一陣陣恍惚,他的人生就是叢那樣一個噩夢般的地獄裡穿入到一個新的煉獄裡。
與此不同的是那時的他已經找到了生存的意義。
青年定定站在沉溺了太久的校園外,有些困惑的搜索者關於上學間淅淅瀝瀝的時光片段。就是這裡,讓他一度遺忘了宛若殘渣般存活的童年。
他懷念的在過去遊走徘徊,像時光的扭曲那樣不複存在。
踩過盤旋過潤潔過的枯黃枝葉,他摸摸的走向曾經熟悉的地方。
空無一人的走廊,在沉默著黑夜裡被窗前的星光所照耀,青年推開自己教室的門。“獄寺,我們回家吧~”
幻影中的少年還帶著青色時的紅潤,在空寂的桌麵向著動搖中的守護者甜笑著擺擺手,後者在異常的幻影中恐懼的奪門而出。
我的十代目,已經死去了呢。
❤❤
——開往意大利的飛機上——
【獄寺……我好想回家。】
【恩恩……沒關係的十代目!!我無論如何都會陪在你的身邊所以沒關係!!!】
【……謝謝你,獄寺。】
【而且一定沒關係的!!不論十代目你有什麼苦惱都會被我炸飛的!】!
【……,拜托,這才是讓我最頭痛的所以請務必不要】
❤❤
天氣出奇的要好,西裝革履的自己隻是在公園的長椅上僅僅補眠了一個晚上,再次睜眼的同時也就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唔……”就算是自己再過奇怪,反正對個外人來說都是個與這個時代毫無關係的存在。青年排掉頭發上的落葉,一本正經的這麼安慰著自己。
但是時光卻有些奇怪,平靜了一個晚上的嵐守咽下對於現實的悲催,開始隱隱約約的擔心起現實的疑問起來。
這次穿越到了十年前的時間未免也太過長久了,不知道在這個時代的十代目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要是自己也在他的身邊,那樣就好了。
下一秒鐘的想法讓他的嘴角頭一次得到鬆懈,如果自己在這裡的話,那十年前的我也一定站在過去的他的身邊吧。
希望僅僅一次也好,我還能保護他。
十代目。
是說還是很想看看呢,他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一舉一動時所存在的痕跡,這裡的他還沒有死去,這裡的他仍舊沒有手刃殺敵的痛苦。、
他靜靜地站了起來,向著那個關懷了他幾年的溫暖的房子走去,去尋找內心中的那片沉寂了許久的溫暖。
❤❤
——獄寺,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你會怎麼辦?
——怎麼可能,十代目是不會出事的!!
——嘛……隻是想知道而已嘛,因為總覺得獄寺很讓人擔心呢。
——咦咦……是這樣麼OTZ
——呐,隻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愈加堅毅的臉龐,蛻化出少年的範圍的首領露出了嚴肅的臉。
——不要總向著複仇,不要總是那麼難過,對於我而言,更希望獄寺能更堅強的活下去。
——因為隻要還活著,就搞不好還會有美好的事情發生哦。
為我而死,就一切都消失了。
不論是你的命,還是我的心。
❤❤
似乎這是一個周末。
在熟悉的屋簷下抬起頭,似乎是沒有任何停留在十年前的蹤跡中的存在.青年輕鬆的潛入那個如同自己家一樣的房子裡,感受著對方還活著時的氣息。
他默默的上了2樓,眯著眼睛打開了門,然後果然一如曾經的淩亂與溫暖。
站在了那個一直想回到的家的門口,嵐守卻意外的憂鬱了起來。再次進去的他驚訝的發現在桌麵上放著這麼一張照片:這是他們的合影。
那年在自己家中的生日會上,他們儘情胡鬨的身影。
醉酒的他用右手勾住十代目的頭,高舉著酒杯大唱著歌。苦笑著的澤田綱吉任由他拉著,然後伸出胳膊為自己兩個人拍了一張照片。
將無數個酒後失態的家夥撇出到相框之外,在隔天他為了自己的失態去向對方謝罪時首領似乎是這麼對他說的。
那天的獄寺,真的很開心呢。
就像以前所有的傷痛,都被洗刷乾淨了一樣。
心中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心化為的碎片,將名為感情的事物所湮滅。
他捧住眼睛,撰著照片,靠著牆麵任由自己滑倒地板上。
這是被十年來的殺戮與爭紛所掩蓋的,自己早已經忘記了的,最過絢爛的溫暖。
十代目。現在的十代目。
他還沒有忘記。
十五分鐘後青年坐在十年前常常滯留的公園的秋千上,然後點燃一根煙。嗆鼻的輕煙如苦澀的淚水一樣灌滿了喉嚨。
照片他並沒有拿走,隻是希望年輕的少年在重歸這個時代的後來也能記得年輕的他。
沒有你的過去又有什麼意義。他滄桑的想。
然後在無人知曉的這裡不知不覺的滴下一行眼淚。
❤❤
再次的回過了十年間。活生生的幻影已經在眼前硬生生的碎裂。
他默默地發著呆,停止運行的思維已經無法支持住身體的運作。
“對不起呢,獄寺。”
青年聽到身後響起了自己幻想了千百次的柔軟聲音。全身如電流衝擊過後般戰栗的回過頭。
“一直以來,都辛苦你了。”
翡翠般朦朧的林間,銀色的青年看到了萬道逆光之後的,某個逆光之後模糊不清卻又分外熟悉的身影。
不是做夢。
不是幻影。
那個真實的存在於時間的白皙青年向他露出寬慰的笑容。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