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每次掀完桌子之後回去會挨一頓打。
王先生和擁有自由理念的陳先生不同,依舊遵循著“家法”那一套。
陳戈徒還是有一次無意中看到了王懲身上的傷才知道這一切。
但王懲好似很在意這件事,總是將那些傷藏的很好。
不過即便他總是想要藏起自己狼狽的一麵不讓人知道,但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陳戈徒已經了解了他的一切,並看過了他所有不堪的那一麵。
——
浴室裡傳來乒裡乓啷的聲音,不知道是王懲手不方便還是他在故意砸東西撒氣。
陳戈徒已經在考慮搬家的可能性。
將所有東西都砸完的浴室安靜了幾秒,隨後傳來“撲通”一聲響。
他起身走向浴室門口,一腳將門踹開,渾身被熱水燙的粉紅的王懲喘著粗氣暈倒在地上。
更像一隻流浪狗了。
他避開一地的狼藉走進浴室,蹲在地上拍了拍王懲的臉。
“王懲?”
燒的滿臉通紅的人發出一聲喘.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回應。
“嘖。”
他勾起一條浴巾蓋在王懲身上,摟著他的腰將他抱了起來。
銀色的小鈴鐺在他眼前不停的晃,一邊掛在王懲的脖子上叮呤當啷的響。
這個樣子的王懲沒有那些裝模作樣,也沒有囂張跋扈。
不像威風凜凜的王少,也不是好勝乖僻的王懲。
隻是一個被戴上項圈被掛上鈴鐺,隨意撥弄和把玩的寵物。
陳戈徒低下頭,眸色幽暗地看著他。
他之前說錯了,王懲不是流浪狗,起碼在這條項圈還沒有取下來之前,王懲還是他的狗。
所以身為他的主人,他勉為其難可以在今天收留他。
——
王懲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大腦才清醒過來,不多,隻有一絲,但也足夠讓他意識到這裡不是他住的那間房,也不是酒店。
這是……陳戈徒的公寓。
手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痛,腦袋也又暈又沉,脹的好像要炸開。
這種疼痛像針紮一樣蔓延進他的身體,讓他想要去撓身上的皮膚,沉迷又痛苦。
陳戈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懲在床上扭的像條蟲子一樣。
他燒的眼睛起了水霧,朦朦朧朧地看人都不太清楚。
原本是一雙幽深淩厲的狐狸眼,此刻卻像隻又傻又蠢,宛若失了智的野獸。
“王懲。”
聽到他的聲音,在床上不停扭動的人看向了他。
“退燒藥。”
他將水杯放在桌上,又將藥伸給他。
王懲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忽然低下頭,伸出舌尖將他手心裡的藥卷進了嘴裡。
然後他就這樣“咕嚕”一聲咽了下去。
陳戈徒沉默地看著他,燈光下,他的雙眼晦澀不清,交織著幽幽轉深的情緒。
王懲或許是覺得身上的傷痛,又或許是他脊背上那些陳年舊疤更痛,他喘著氣在床上不停的扭動,臉也越來越紅。
被子被他蹭開,露出筆直的長腿,飽滿的臀.部,還有交錯著一些鞭痕的後背。
他趴在床上,扭動的累了,又轉過頭看向他。
“好疼啊。”他這樣說。
陳戈徒一寸不離地盯著他,在頭頂投下的光線中,他的雙眼乃至他半張臉都蒙在了陰影下。
“還有呢。”
王懲喘著氣,沙啞地說:“好癢啊。”
又疼又癢,從皮膚滲透進血肉,連骨頭縫都抓心撓肝的難受。
陳戈徒長身而立的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王懲明顯已經被燒壞腦子的模樣,他彎下腰,那雙暗沉的眼睛暴.露在光下。
他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指撥響了他脖子上的鈴鐺,麵無表情地問,“要我幫你嗎。”
王懲蜷著赤.裸的身體,黑色項圈與他逐漸泛紅的皮膚展開了曖昧的色差。
他咽著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說:“要。”
“那你該怎麼說。”
撥響鈴鐺的手指慢慢勾上他的下巴。
王懲逐漸陷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身體開始因為難受而顫抖。
“幫幫我。”
“不對。”
他張開嘴,冰冷低沉的嗓音帶著命令。
“請人幫忙應該要再有禮貌一點。”
王懲的腦子真的壞了,他生病的時候從沒有人在他身邊,也沒有人幫過他。
受傷的時候總是很疼,可疼的厲害了又會變成一種抓心撓肝的癢。
這個時候他總會想要更疼,好似這樣就能把那股癢蓋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生病的時候有人待在他身邊,願意幫他。
他咽著口水,閃動著那雙迷離又混沌的眼睛,張開嘴說:“求你,幫幫我。”
那瞬間,陳戈徒向來如冰雪般堅固的雙眼綻開了一股鋒利的暗芒。
【你要趁人之危嗎】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燒壞腦子的人又不會記得很清楚。”
【你怎麼知道】
他直起腰,淡淡地開口。
“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