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懷疑的種子種下,禾苗胸中波瀾……(2 / 2)

夜奔-Leading Hand 瑾朔 3553 字 11個月前

空曠的4F,又高高的天花板,乾淨的地麵,明媚的陽光,舒適的沙發,但是,隻住了兩個人……無比寂寞。

我想我或許是想多了,又在心裡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東西我不知情。

“不要去問任且什麼,也不要相信她,否則……嗬嗬~”司醫生曾經對我說的話,至今想想,仍在耳邊。像我這種性格的人,或許有很多東西都忽略過去了,但對於彆人的警告,卻總是記得很清楚的。

我還記得,司醫生說了一半,被任且打斷的話:“你,還有任且,都是——”

她那時問我,知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

我不知道,從前不知道,到現在依然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是在某天司唚喝醉時對我小聲說的話:“你的病,還在潛伏,所以,你還要呆在這裡……”

我的病還在潛伏,所以我仍要呆在這裡。那麼,若是我發了病,那又該如何呢?我該何去何從?還有任且,司唚說她在這裡住了五年,她是否發病了?她又是否知道些什麼?

這些問題,一直困惑著我,縱使努力遺忘,但是在心情抑鬱之時,總會蹦出來,塞滿我的腦子。

她們為什麼要瞞著我?或許,她們隻是在玩,司唚是裝的,任且也是裝的,拿一個普通的真人,假戲真做,取樂?

我胡思亂想,然後被我的這個想法嚇住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一定是暈頭了,這麼YY的事也能想出來,這些事也隻有在小說裡才出現的吧!

雖說如此,可是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便很有可能萌發出芽來。

這兩個月,從我來時,見到的便隻有這兩個人,說話的還是這兩個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想避也避不開,受的影響更是潛移默化的,或許我真的有什麼東西在不經意間改變了?

不會的不會的……

我一邊懷疑,一邊否定著。

可是,司唚為什麼會對我如此輕蔑?若是平常的醫患關係,是不會對我做出類似於耍弄的行為吧!任且為什麼會對我遮遮掩掩?若是司唚也就罷了,她把我不能接觸的界限放在明麵,可是任且,我們隻有兩個人相依為命,互相扶持,又出不去,還有什麼東西要瞞我?還有那些報道,我知道的,從年初便不斷地傳來某地出了血案,凶手都是受害人的至親之人,可是,這又如何?任且和司唚是不會為了這種不在身邊發生的事情在意的,為什麼在聽到新聞之後又會如此緊張?

不……或許,是真的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也說不定,司唚不也沒有承認嗎,那被滅門的一家子說不定與她熟識;任且……說不定對於這種案子感興趣。再說,我來這裡,又不是她們把我搶來的,是他,是我的未婚夫,為了我們日後的幸福生活,才把我送來……

我握住掛在頸項的戒指,心酸無比,突然掉下淚來。

我想他了,真的,我想他了……被可以淡忘的情感,此時,因為我的不平靜,又再度席卷而來。

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裡來啊……我不知多少次的在心底埋怨,多少次的在無聲呐喊這句話時幻想著婚後的幸福生活。

小居雖小而溫馨,色彩是我所喜歡的暗紅色,圓圓的飯桌,上麵擺滿了我的手藝,我坐在他的身旁,帶著笑容,對他說今日發生了什麼,又怎麼想的……

可是現實完全不是這樣,並且正與我的遐想相反,廣大而寂寥的4F,陽光雖明媚卻感受不到溫暖,及其先進的器具卻不顯樸素,通常發呆過後驚覺我一個人抱膝坐在沙發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可怕。

唯有夜間,偶爾驚醒時,才發現這裡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我的身邊側躺著一個人,背對著我,長發披散,常常被我壓在頭底下。那人輕輕的呼吸著,偶爾發出幾聲囈語,或磨磨牙,翻個身,雙臂攤開,搭在我的身上。

對……隻有在夜間,才是一天之中最溫暖的時刻,隻有在那時,我才能感受到自己並不是一個人,有一個人在陪伴我,用她溫暖的體溫,陪伴我。

所以任且,我又有什麼理由懷疑你,給予我溫暖的是你,給予我安慰的還是你,我又怎麼能質疑你?

就算是騙局,就算是一場戲,因為有你的陪伴,也就算了,也就算了……

我唯一怨恨的,隻是這離奇的命運,將我送到了這個本應該一輩子都不踏入的地方;我唯一哀念的,是掛著笑將我送到這裡的他;我唯一感謝的,是在這孤單的兩個月中給予我一點支撐的任且。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獨自一人生活的感覺,身邊隻有一個陌生又若即若離的人,害怕卻迫切的想把她抓到手,生怕她一轉身離開這個地方,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死去、腐爛……

有如毒品一樣,明知道害人害己,還是要奮不顧身的獲得。

我一邊安靜的掉著眼淚,一邊手腳不停的給任且下麵條吃,手一直在抖,無法控製,直到瓷碗摔到地上,“啪”的粉碎。

“禾苗妹妹……”任且站在我身後,不知站了有多久了,聲音乾澀,聽不出語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