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為何當即就調開六哥?”皇王府裡久朝月跟在久朝息身後。
久朝息在撥弄著一盆蘭花,悠悠說道,“為什麼不可以調開他?”
“可是,這樣一來,便是公然向六哥挑戰,公然向張家,蘇家挑戰了。”久朝月說道。
久朝息換了一盆花,又在擺弄著,“為什麼不可以向他們挑戰?”
“這…”久朝月看著悠哉的久朝息,一時語塞,“四哥,樹敵沒有好處。這決不是你本意。”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久朝息反問道。
久朝月低聲說,“我…”卻想到了久朝泉對風翾療的感情,其實不難看出,“四哥,你是為了翾療?是不是?”久朝息看著不像是吃醋,那麼便是要“保護”久朝泉了?
久朝息輕輕一笑,“我這麼做無非是方便清理朝堂罷了。我和他的對決要等他從宣城回來呢。至於他的造化…”說些又笑了笑,繼續擺弄著花草。
久朝月看著這個日夜相伴的四哥,突然覺得有些恐怖,臉上表情似是扭曲的。
久朝息放下手中的蘭花,轉身看見久朝月的表情,挑眉問,“你這是什麼表情?”
久朝月倒吸了一口氣,說道,“四哥,你這麼做,翾療會不會又誤會了?”
“她雖聰慧,但畢竟生活在江湖,不了解帝王之家。”久朝息負手站著,看著遠方,“隻是有些東西她必須學會接受。”
久朝月微微歎了口氣,“這帝王家還真是能夠塑造人。”
“有我在,她總不至於會受傷。”久朝息輕輕說出,“隻要…她相信我吧。”
久朝月看著久朝息,“四哥,不然去和她說清楚?”
久朝息聽著慢慢朝院裡其他地方走去,“七弟,隻有信任才是重要的。解釋,很多時候是多餘的。”
久朝月跟在久朝息身後,明白久朝息是要開始進攻了,轉念一想卻看到兄弟相殘。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四哥,京兆尹你會管嗎?”久朝月問道。
久朝息回過身,“管?我管來做什麼?”
“難道六哥調走,京兆尹不會空缺嗎?”久朝月問。
“他若是那麼容易便被抽空,我也不需遠調他了。”久朝息輕輕說,“不過,我也不會費儘心機去搶奪。這京兆尹會被大哥管去的。”
“為什麼?”久朝月不明所以的看著久朝息。聖旨未下,怎麼說是久朝暮會管?
“六弟千算萬算卻算少了父皇的心思。天子皇城護衛王軍何會讓一個臣子接管?”久朝息說,“六弟是想讓張明德或是蘇正來管吧。”
“就算如此,也未必會是大皇兄接管啊。難道四哥沒有可能嗎?”久朝月問道。
久朝息笑了笑,舉步進了書房,“我不想又如何會是我呢?”
久朝月也跟著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架上的墨玉笛。“不想?難道六哥遠調,四哥不打算接管京兆尹?”
久朝息看了一眼墨玉笛,踱步到書桌前,提筆寫字,“七弟,凡事不能招搖,否則會變成眼中釘的。我不會接管京兆尹。如果有機會,我還辭掉吏部之職。”
久朝月看著久朝息寫字,又想了想,“四哥,我懂了。你是想京兆尹和吏部的權利架空?讓裡麵的人不聽令京兆尹和吏部尚書,直接為你所用?”久朝月聯想種種,終於明白久朝息要做什麼。心裡不由驚歎,這份心計與手段實在是深不見底。
久朝息聽著停下了手中的筆,笑了笑沒說什麼。
久朝月看著紙上的字,張狂傲氣,是兩個大大的字“天下”。久朝月看著久朝息寫得兩個字,與平時的風格完全不同。隻是此刻,久朝月卻覺得隻有這兩個字配得上久朝息。
“七弟,息兵幾年,你認為以後會如何?”久朝息問道。
“四哥是說是否還會起兵?”久朝月問道,看了久朝息點點頭又說,“在邊境應該沒有什麼國家會侵犯了吧。儲雲,詔厥近年不會出兵的。”
久朝息說,“境內呢?”
“境內?難道南地淮延王會反?”久朝月說。淮延王久霆是綏帝的堂弟,在先皇昭帝時因抵擋外寇有功而被封至南地為王。
久朝息坐下來,閉目說,“他反不反倒是未必。隻是…東郊齊宣王必反。除非…六弟去了宣城什麼也不做。”
齊宣王華濡則是墨朝唯一一位異姓王,同樣是軍功顯赫。但是要造反確實沒好處。除非…久霆與華濡一同造反。
“六哥?這個和六哥去宣城有什麼關係?”久朝月並不明白,難不成還是久朝泉舞動造反?
久朝息雍容笑著,“宣城的官製太亂,一觸即發。齊宣王會從宣城中明白什麼的。”久朝息看了看久朝月,“七弟,你很快就明白。”
久朝月聽久朝息這麼一說,也不問了。隻是內亂,必定會民亂。這不是好事,多年征戰穩定的天下又被打破。真是又要辛苦一番了。
想至此,久朝月與久朝息相視一笑,兄弟兩似乎早已有默契,似乎對他們來說這內亂隻是怕打仗的勞累而已。
久朝泉在接旨後的第二天就去宣城了,對於家人他卻誰也沒帶,包括他的王妃蘇紫。